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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一对一叫单挑,多对多叫群殴,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家族传统……”</p>
“爹,你是道士?”</p>
“比喻,比喻没听说过啊。”</p>
“爹,我只是个小孩子。”</p>
“怎样!你爹我三岁就七步成诗了!”</p>
“爹,你是曹植?可娘说你已经咯屁几百年了。”</p>
纯真的眼眨啊眨,硬是看着江湖第一美男子爆出青筋数条。</p>
深呼吸,平喘气,美男不计阿牛过。</p>
“乖女啊,老祖宗告诉我们,如果被人拉去群殴,千万要记住朋友如手足——别人的,断个一个两个绝对没问题。到时只要捡个最弱最软的‘柿子’捏一下,以示自己出过场就可以。但若是单挑,就一个字‘打’,两个字‘往死里打’。”</p>
竖起两根手指,余大侠俊目微冷,十分之摄人。</p>
小人儿望望天,而后掰掰小肉手,左一遍右一遍。</p>
怎样,被他潇洒、孤绝、狠厉、俊得昏天暗地的造型镇住了吧。</p>
“如果阿归没数错的话。”</p>
嗯?修眉挑高。</p>
“‘往死里打’。”折起的小胖爪一个个翘起,“是四个字。”</p>
血管爆裂。</p>
“总而言之,想不被人往死里打,就给为父乖乖练功!”</p>
“拿辈分压人,爹恼羞成怒了。”</p>
背过身,阿牛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徐徐摆出一个初势。</p>
“话说,爹为何突然想起督促阿归武艺呢?”</p>
动作比太极还太极,十分之平和。</p>
“那个。”高大的身子突然沉下,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余大侠仰躺于树下,“昨晚为父做了个梦。”</p>
昨夜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爹摇醒,为什么爹做梦也不让她好眠,她很不解啊。</p>
“数年前,为父和一个北狄人单挑,阿牛也知道你爹我神功盖世,厉害得掉渣,硬是将那人打得是满地找牙。只是很不小心,真的很不小心,偶尔碰巧加不在意,为父高挺的鼻梁被那人小小的碰了一下。”</p>
然后?她可不会被爹的铺陈所迷惑,关键是下面,肯定有下文。</p>
“恰好那个毁容男有个鼻子很挺的小徒弟,看得为父那个不爽啊,但又不能欺负晚辈,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女儿,“爹就对那个毁容男说——”</p>
二十年内不准踏入中原半步,待二十年后,就让你的徒弟和我的传人再战一场。</p>
大侠白衣胜雪,虽然鼻梁略有红肿,但勃发的英姿确实让天地失色。</p>
“昨夜那个鼻子突然出现在梦中,阿牛啊,你可要为爹报仇,狠狠揍,一定要把那个鼻子拍成盆地!阿牛你怎么了,你是在为爹抱不平么。乖女,不枉爹这么疼你,真是爹的孝顺女儿。”</p>
看着抱着自己感情充沛到令人发指的某大侠,余秭归气得浑身发抖,几近脱力。</p>
就算是为人父,也不能随随便便为后代订下二十年生死之约。就算随随便便为后代订下二十年生死之约,也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忘记。</p>
若不是他昨夜很狗血地梦起,十多年之后她走在大街上,说不定会被人莫名其妙地干掉。</p>
所以爹,你哪只眼看见阿归在为你抱不平。</p>
尊老敬贤,尊老敬贤,不能打,这是她爹。</p>
心上一把刀,刀上一滴血,她忍。</p>
转过身,她重新比划起来。看似动作一如先前的缓慢,可细细瞧来却步步破风,招招扎实。</p>
“阿牛啊,不是爹打击你,这种招式套路是修身养性用的,实战中绝对是挨打的料。”</p>
“蚊子”在耳边嗡嗡嗡,不能打,不能打。</p>
“爹就你这么个宝贝女儿,怎能让鼻梁小子痛揍?看来,只能这样了。”</p>
下一势还为摆出,小小的身子就被人夹在臂弯。</p>
刚才明明无风,此时却风清且扬。清冷的气旋围绕在周身,她愣怔抬首。天上白云流瞬若水,两侧景致融汇为箭。</p>
好快。</p>
看着夹着自己的父亲,她第一次相信他的大侠身份。</p>
眨眼间,她被放在山巅之上。</p>
脚下流云,头顶苍天,自袖中取出一条汗巾,余瞻远放手任其被长风卷走。</p>
“追吧,阿牛,爹看着你。”</p>
提气,她跃身而下。</p>
数月后——</p>
将一颗蜜桃扔给绝壁上的猿群。</p>
“阿牛,去拿回来。”</p>
余瞻远拿起钓竿,打了个哈欠。</p>
又半年后——</p>
“临渊羡鱼不如下去捉鱼。”</p>
大脚一踹,小小的身子落入天池寒潭中。</p>
六岁之前她习得是正宗武学,六岁以后……</p>
“近身肉搏最忌被套路束缚,阿牛啊,相信你已经充分理解到其中精髓了,再下来就是江湖绝技了。”</p>
江湖绝技?</p>
余大侠一本正经地颔首:“此绝技就是——耍诈,通俗来说就是玩儿阴的。”</p>
月眸呆滞。</p>
“单挑之前名号,这本就是弱者拖延时间的技巧。所以千万不能上当,报出名号的同时就下杀招。还有绝对不要迷恋什么大战一百回合,抑或是伯仲之间见伊吕,上乘武功讲求一击便中,尤其你是女子。”</p>
放大版的细长月眸看向她。</p>
“北狄的那两师徒练得的亢龙之术,全身只有一处死穴,那便是脐上六寸处——巨阙。当年为父将怒气发泄在毁容男的脸上,以至留下祸根。阿牛你要记住,除了打塌高鼻子,还有就是巨阙穴。”</p>
小脸点点。“爹,‘毁容男’和‘高鼻子’姓什么。”</p>
她打算不报名号,直接干掉。</p>
“这个……”大侠嘶了声,“小鱼?不对,不对,大鱼?究竟是什么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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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错,不该对爹期望太高。</p>
“阿牛你别走啊,今**要打不过为父,就不准吃饭。”</p>
“可以耍诈?”小脸没表情。</p>
“可以!想怎么诈就怎么诈,想怎么阴就怎么……哇,臭阿牛,竟□□爹的俊眼!站住,还有暗器,今天你不学会一种暗器就不准吃饭!”</p>
这根本就是在耍赖吧。</p>
小人儿闭了闭眼,突然哭叫道:“娘!爹他欺负我!”</p>
“余大疯你皮痒了不是!”</p>
河东狮吼,大侠俯首。</p>
“阿牛,你出师了。”</p>
阳光静静地流进布幔,绸缎般的长发铺散在床缘。</p>
左手动了一下,而后握住木剑。</p>
天亮了么,她睡了多久?</p>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也变懒了。</p>
慢慢地撑起身,她走下床,就着冷水洗漱,而后打开柜子。</p>
越过几件白色道袍,取出唯一一套深色衣裙。</p>
不错,耐脏。</p>
然后扎紧腰带,一圈一圈,宽宽地缠住腰身。</p>
放弃了常用的木簪,拿出及笄那年师兄们送她的发带,将一头长发牢牢束于脑后。</p>
许久不练,昨夜的抱佛脚能行么。</p>
看了一眼开刃的木剑,月眸一弯。</p>
管他呢,就这样上吧,偶尔放纵一次也好。</p>
推开门,已经日上三竿……</p>
“终于醒了。”老声传来。</p>
“师父早。”</p>
看了看她的装束,王叔仁轻叹。“一个两个,小鸟都要离巢了。”</p>
“师父……”</p>
“好了好了,别跟那几个臭小子似的装乖,早去早归,为师等你们回来吃晚饭。”</p>
“师父。”她顿了下,“谢谢。”</p>
老头假作添柴,耳根偷偷泛红。半晌他转过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庭院。</p>
“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肉麻。”</p>
此刻,微笑在嘴角飞行。</p>
…………</p>
飞行于今日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p>
“一拳,两拳,三拳,哇,大和尚还真不怜香惜玉。”看着被少林心意拳击下比武台的女侠,十一兴奋地瞪大眼。</p>
武林盟主之争,已是最后一天。比起前几天的小鱼小虾,今天亮相的都是高手。</p>
也因此位于长荣官园的观景楼今日客满,说来朝廷也算生财有道。就拿比武这几日,除了拥有黄旗的江湖中人和前来监督的官员之外。但凡出得起银子的,都可一睹武林盛况。而他之所以能好吃好喝,惬意无比地居高楼看好戏,全是沾了七师兄的光啊。</p>
想到这,十一狗腿地斟茶,就听容冶道。</p>
“九十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