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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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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A市回来的飞机没有任何延误, 准点准时地到了S市。</p>
容羡听说容滋涵跟李莉一起回来，拖着瞿简早早就在容家等着容滋涵回来，容羡的爸爸妈妈在他们之后也来了。</p>
好不容易兄弟两家人都在，容城亲自在家下厨做饭，李莉也帮着在厨房打下手, 家里气氛极好。</p>
楼上容羡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容滋涵身后, 翘着嘴巴不断地在和她说话, 容滋涵本想把房间和箱子里的东西都好好理一理的，见容羡身后还拖着个忧心仲忡的准爸爸, 只好把手头的一切事情都作罢, 把容羡安置在床上，专心陪她聊天。</p>
“怀孕有什么不舒服，难受的地方吗？”容滋涵看着刚刚被确认怀孕两个月的容羡, 低声问道，“胃口怎么样？ ”</p>
容六六轻轻晃着腿, 无所谓地摆了摆头, “吃嘛嘛香，既来之、则吃之, 可好了。”</p>
瞿简握着水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这时淡定地开口，“那昨天晚上是谁给她做什么都不要吃, 硬逼着还闹着哭、说要吐, 非要我半夜三点去给她买一个烤红薯的？ ”</p>
“喂！ ”在姐姐面前被戳穿的孕妇同学立刻淡定不住了, 从床上爬起来立马走过去挥手揍他。</p>
瞿简留心着她肚子里那个, 两手护着她任她动手，朝她身后的容滋涵道，“你有没有觉得她的脾气现在和一个人越来越像了？ ”</p>
容滋涵微微笑着看着他们俩，想了想便答，“单景川家的炸毛兔吗？ ”</p>
瞿简点了点头，伸手捏了容羡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好，“锅子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近期不能让你和炸毛兔再玩在一起了，除非我和他都在的情况下，所以你以后只能找蓓蓓。”</p>
容羡瞪大了眼睛，哭丧着脸猛揺头，“上次去傅家，我躺在蓓蓓大腿上被傅政看见了，那个**小心眼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在我的饭和汤里多放了两勺盐，还把我的大衣丢给他女儿当画布！我才不要去呢！打死也不去了！ ”</p>
容滋涵盘腿坐在床上，边听边笑，“那看来还是到我这来最安全。”</p>
“我也想啊！ ”容羡揪了揪鼻子，“可是你总要回A市去的啊。”</p>
“不一定回去了。”她这时伸手挽了挽头发，平静地道，“这次回来休息一阵，有可能就给律法申诉司提交辞呈，留在S市重新找一个工作。”</p>
容羡从来都是粗神经，听她这么说也没去考虑更深层的东西，还笑得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以后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天天来找你了！ ”</p>
容滋涵点了点头，带着笑的目光却有些黯然。</p>
李莉这时上来敲门让他们下去吃饭，容羡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先往前走，瞿简跟在他们身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深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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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齐乐融融地说话，容羡这个时候狐狸尾巴就全显露出来了，大爷一祥地指挥瞿简，“我要喝水，我口渴！ ”</p>
“吃饭的时候喝什么水？ ”容羡妈妈在一旁说，“小瞿你不要理她小孩子脾气。”</p>
“谁小孩子了？ ”容羡立刻不满地撇嘴，“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军营一枝花好么！扫遍天下无敌手好么！ ”</p>
瞿简这时放下筷子，起身淡定地说，“我去给你盛饧，吃饭的时候喝水不好。”</p>
容羡妈妈对这个女婿一向极其喜欢，立刻白了女儿一眼，“你什么时候能像涵涵一样懂事？以后宝宝出生，瞿简等于一人养两个孩子，他不得累死？ ”</p>
“切，他乐意。”话虽是这么说的，容羡坐在位子上扒了几口饭，还是按捺不住朝后推开了椅子，起身朝厨房去。</p>
“涵涵，你好好和六六说说，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像瞿简这祥的，新婚成家、以后是要过日子的，她总要知道怎么体谅瞿简、照料自己的家才对。”容羡爸爸这时有些无奈地对容滋涵说。</p>
容滋涵笑着点了点头，收起筷子朝厨房看去，目光却一下子怔了下来，眼眶渐渐有些发胀。</p>
瞿简正站在流理台边盛饧，容羡从身后抱着他，笑眯眯地朝他撒娇，英俊的男人满身温柔，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妻子的额头，柔如春风。</p>
她不禁想起前两天的时候，在A市的公寓里，她下班回来在厨房倒水，闲置在家的封卓伦边做晚饭边懒洋洋地调戏她，小小的空间里也是这样，相视时他脸上的笑好看又戏谑，让她握着水杯心里都怦怦而动。</p>
那个时候她心里己经真真切切地动了地久人长的念头。</p>
与他结婚生子、一起做着每一对夫妻都会做的事，一起安排好他们生活的每一个点滴，每一天都在他的身边醒来，从此到老。</p>
容滋涵收回了目光，这时低下头闭了闭眼睛。</p>
纵使再艰难，她也不敢、也不愿再去想这些的分毫，因为那祥做的出路就只有一条——不顾一切地回头，将自己推入再也无法逃脱的境地。</p>
而这不应该是她做的。</p>
…</p>
唐簇赶到兰桂坊的时候，封卓伦正靠在吧台上，衬衫上解开了两颗扣子，笑得比招魂幡还漂亮，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p>
周围一大片的女人都围了吧台，挤着推着想往他身上盘，唐簇髙声喊着“借过”，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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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劈手拿走封卓伦手里的酒杯，扫了一眼桌子上一整排的空酒瓶，抓狂道，“**的你不要命了？</p>
这一整排的酒瓶一眼望过去几乎有二十多个！</p>
酒气氲得封卓伦的脸庞有些发红，他勾了勾唇，笑着道，“死不了。”</p>
他是真的己经彻底醉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染着一层薄薄的雾，却疏淡得连半点焦距都投有，从头到脚连头发上都己经是浓重的酒气。</p>
“你这样下去非得去医院洗胃不可！ ”唐簇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时丢了钱结账就把他往外拖，“你有点人性行不行，死了帮你收尸的不还是老子我么！ ”</p>
他被一路扯出了兰桂坊，站定在街角时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唐簇见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p>
封卓伦脸上从始至终只带着让人惑乱的笑容，夜色里浓烈而炙热、让人心惊。</p>
唐簇忍了几秒、终于扯着他怒道，“你死了最好！现在就死！我就真弄不明白了，都好不容易确定关系在一起了，这才几天？为什么还是硬要和她分手？现在你再难过再伤心想死又怎么样，她人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p>
他这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街角的路灯旁靠着，声音有丝喑哑，“好，不回来好。”</p>
留在这里，她才会被迫卷入更深的漩涡，活得累而辛苦，承受她不应该承受的危险和折磨。</p>
女人一生有几个八年，他己经自私地拖累了她那么久，他己经知足。</p>
“封卓伦，我现在觉得你是真的胆小怯懦。”唐簇正了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不敢对她承诺，自己不愿意付出全部身心投入，让她和自己都没有安全感，喜欢一个人看着她幸福就好这**就是屁话！要是对方真的喜欢你，她绝对不会愿意被你让给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保护她、让她过得好的人不是你非要是别人？ ”</p>
相互己经钟意倾心，为什么不哪怕尽一丝努力去争取相守？</p>
“你知道我一直对女人有多不负责任的，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唐簇，勾着嘴角沉声说，“所以我其实不是让，我是心甘情愿的。”</p>
他活该一无所有，他活该此生孤独，有过她的记忆已经能够支撑他心甘情愿，放她走，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离开他们的记忆，再也不要回头。</p>
唐簇看着他笑，自己心里却觉得像被针扎过一般难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