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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醋了？”</p>
“没有。”沈般顿了顿，接着道：“毕竟你们共享同一具身体，不要做太多奇怪的事情。”</p>
即便知道你真正在乎的是另外一个人，能被你放在心上，却也还是开心的。</p>
“什么叫奇怪的事情？不如你教教我罢。”</p>
“咳咳，老夫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但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p>
没想到顾景云的徒弟竟然是个断袖，还是个疯子。</p>
不过与老夫还算投缘。</p>
“你可曾见过我三华派的掌门。”肖凌云比划着说道：“大概有这么高，二十出头，穿着浮夸，见谁都像是个**似的只知道笑。”</p>
“你想找人可找错了对象，我见过的人太多太多，能记住的本就没几个，这其中会对我笑的更是一个都没有。”</p>
“那应该是没见过了。”肖凌云点了点头：“那人打扮尤为显眼，见过一定不会忘的。”</p>
“他失踪了？”</p>
“他已经死了。”</p>
洞**安静了一会儿。</p>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他也在讨伐‘毒君子’的江湖人之中？”</p>
“那倒不是，他蠢是蠢了些，却没有傻到不自量力的地步。”肖凌云摇了摇头：“这人连半点武功也不会，见了你躲还来不及，又怎会去讨伐你呢。”</p>
最多也只会屁滚尿流地跑回家来，哭喊着“肖长老快来护驾！”，让他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家来给他出头。</p>
“那可说不准。”顾笙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另外一个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说不定是他诓骗了你那小掌门，杀了他灭口也说不定。”</p>
肖凌云：“……他这病没得救吗？”</p>
沈般：“有的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p>
顾笙：“……”</p>
肖凌云啧啧了两声：“老夫瞧你可怜，给你指一条明路罢。等我们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去找一个叫‘药不能’的人。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救你，也就只有他一个了。”</p>
无病不能医，无人不能救。这人又说自己姓“药”，于是就被称为“药不能”。当今武林之中若说谁的医术最高，他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p>
可他虽能救命，却无人认为他是个医者。原因无他，因为让他救人，酬劳是一个绝大多数人付不起的天价。</p>
他要的是一命换一命。</p>
你让我治他的病，便要拿自己的健康来换。你让我救他的命，便要把自己的性命拱手相送。</p>
所以这个人的名声虽大，仇家却也不少，多到他只能隐姓埋名地藏起来，无人清楚他真正的下落。</p>
顾笙微微蹙眉，语气听起来带了些杀气：“我又没病，像现在这样再好不过了，何必去治。”</p>
“有病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病，就跟喝醉的人说自己没醉一样。”</p>
一旁的沈般认真地想了想：“顾笙曾说顾门主带他曾经寻过不少医者，或许那时候他便已经找过了。”</p>
“这不可能，别人也就算了，那可是顾景云，怎么会去求助‘邪魔外道’。”肖凌云嗤笑道：“而且以药不能那个性子，一听顾景云要找他，还不得跑得要多远有多远。就是顾景云想过去求他，也未必能找得到人。”</p>
没想到顾笙突然开口了：“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贼眉鼠眼，两撇老鼠须一样的小胡子，身上的药味儿浓得冲人？”</p>
“是啊，你见过？”</p>
“嗯。”</p>
而且印象深刻。</p>
三年前他一觉醒来，就看到自己手里抓着个身型猥琐的小个子，那人正呲牙咧嘴地嚎着，大声喊：“顾景云你不能不讲信用！”</p>
“他怎么样？”</p>
“什么怎么样？他这是疯了、是心病！是中了邪！你让我怎么治？”</p>
“心病也是病，你不是号称自己无病不能医吗？”</p>
药不能：……</p>
药不能：“不如这样，你让我开剂药，把你这徒弟给药傻了，每天笑嘻嘻，他这病保准就没了。”</p>
顾笙：……</p>
手指继续用力，药不能又是呲牙咧嘴地一顿干嚎：“顾景云你这个伪君子！过河拆桥！言而无信！”</p>
“我好像有笔账还没跟你清算。”</p>
药不能立刻就蔫了。</p>
那时候顾笙说了什么呢？</p>
“又找人来除掉我啦，是不是又失败了？”顾笙笑着，手上继续默默用力：“是不是我杀了他，你的亲亲乖徒儿便更回不来了。”</p>
顾景云的神色没有半点波动，只留下一句“随你喜欢”便转身离开。</p>
他最讨厌的就是老东西的这副模样。</p>
他对顾笙投入了关注与期望，对他却什么都没有。只要不暴露自己的存在，不污了顾大君子的名声，他做什么，顾景云都不会理会。</p>
“总之，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还是沈般终于将话题掰了回来：“方才的密道口现在一定有人把守，但我们突然杀回去，或许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p>
“别傻了。”肖凌云摇了摇头：“万一他炸掉洞口，把你活活埋在里面呢。”</p>
“……那应该怎么办。”</p>
“方才是我一时不察才会中招，下次他再想故技重施，便没那么容易了。”顾笙傲然道。</p>
“你还是想去杀风闻阁？”</p>
“嗯。”</p>
沈般想了想后道：“我还是想去找找那些鸿客居杀手来到这里的方法，或许有其他暗道也说不定。”</p>
闻言顾笙不禁笑了：“你在这点上倒是与你的‘顾大君子’一模一样，一遇到事情便只想着逃，临阵怯战。”</p>
“顾笙并没有觉得害怕。”沈般摇了摇头：“他只是不想再死更多人了。”</p>
“心慈手软，别人却未必放过他。不杀风闻阁，来日被他反咬一口，只能白白送死。”顾笙嗤笑了一声：“反正现在也走不了，何必白白浪费这样的大好时机？”</p>
“但你未必能赢得了他。”</p>
顾笙微微一愣，看向沈般的双眼，在那之中他看到了几丝忧虑和担心。</p>
可被他担心着的……又是谁呢？</p>
“我曾见过风闻阁与罗不思交手，他的武功与罗不思不相上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你和他交手，就算公平相斗，也只有不到两成胜算，更何况他还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沈般顿了顿：“你难道是不想活了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