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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肖前辈？”</p>
周翰明花了好一阵的功夫，才想起来在船上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p>
“……没错。”莫小柯的面色也很微妙：“临走前沈师姐让我带走半块信物，说是能凭它在风路城找到帮助我们的人。”</p>
他们刚上船后，肖凌云便私下找到他，拿着另外半块阴阳鱼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得瑟的不得了。</p>
“小子，这下你可知道我与你们门主的关系了？”肖老前辈得意洋洋地道。</p>
“呃……”莫小柯沉吟片刻：“莫非前辈与门主有情缘未了？”</p>
肖凌云：！！？？？</p>
“看来并不是。”看肖凌云的反应，莫小柯也松了口气：“晚辈说笑的，请前辈莫怪。”</p>
实在是近来被沈般和顾笙闪得丧心病狂，脑袋一时犯浑。</p>
“哼。”肖老前辈哼了一声：“老夫此行与你们目的相同，看在和顾景云的交情上，不是不能帮你们一把。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p>
“……那可否请前辈看顾我师兄一二。”</p>
虽然已经对顾笙身上的“妖邪”之力有所了解，但他还是不免担心他的安危。毕竟平日里的顾笙性情温和，难免要被别人钻了空子。</p>
“哦？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他？”</p>
“前辈何出此言。”</p>
“你可知道我是为何而来？”肖凌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老夫是来为我三华派死在毒君子手下的掌门人报仇的。”</p>
沉默了好一会儿，莫小柯才道：“所以当真有三华派这个门派，并不是前辈信口胡说的？”</p>
“……”</p>
“前辈既然在这里，便是应该已经想清楚了其中原委。我师兄既然并非杀人凶手，和前辈又有何愁何怨。”</p>
“这谁知道呢。”肖凌云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信顾景云，却不代表我信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便宜徒弟。”</p>
他相信以顾景云绝不会包庇一个十恶不赦滥杀无辜的魔头，但那姓顾的毕竟也年岁也不小了，要万一脑袋一不清楚、错信他人，晚节不保也不是不可能。</p>
莫小柯：“所以前辈和门主之间的情谊当真……”</p>
“你闭嘴。”</p>
“哦。”</p>
没想到在顾景云那个老古板门下，能长出这么一株小不正经的狗尾巴草。</p>
“你是从何时开始跟在我们身后的。”</p>
三人逃过鸿客居杀手的追杀后，寻了一处荒废的山洞藏身。没想到过了暗道之后，竟然别有洞天。这里看上去和风路城没什么分别，但人迹稀少，一望都是无穷无尽的山林绿树，到现在他们也不曾见到有人烟的地方。</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老夫跟踪你？”肖凌云不满道：“要不是昨晚多喝了点，老夫用的着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找你们两个吗。”</p>
不是怀疑，是……担心。</p>
自知在暗道内没发生什么好事儿的沈般感到有点心虚。</p>
“要说你们这两个小子也是傻，就算是被包围又怎么样，何必一时想不开呢。”肖凌云语重心长地道：“好在你们两个还真有点本事，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也没受什么伤。老夫可是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寻到一条下来的路。”</p>
说是路，却也不是普通人能走的。</p>
因此这里能聚集这么多杀手，定然是还有其他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暗道。</p>
“嗯。”沈般心虚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顾笙：“他的状态还是不对，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p>
从中了那香粉之后，顾笙就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既不说话，也没有陷入昏迷，双眼睁开着，却没有任何的神采。无论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比起方才那些发起疯来的灵山派弟子，他看起来才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p>
“老夫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症状。”肖凌云摸着下巴道：“不过对于方才那些香粉，我倒是有所耳闻。这些年来在黑市之中曾出现过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说是能立刻让使用者功力增强，不惧伤痛。只是这药容易上瘾，若是用的多了，则会失去神志，状若疯癫。看那些人的症状，还要再严重些。”</p>
听言沈般不禁更加担忧，凑近了顾笙的耳边，轻声道：“你醒醒。”</p>
肖凌云：“……”</p>
“你向我说的那些往事，我听了之后只觉得阴森可怕。连那样的困难你都熬过去了，这世上便不会再有能困住你的东西。</p>
肖凌云：“……”</p>
老啦老啦，除了喜欢多愁善感之外，终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喽。</p>
似乎是沈般的话语起了作用，顾笙的指尖总算动了动，双眼也渐渐地恢复了神采。当他能够活动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虚弱着扬起嘴角，对沈般露出了一个极为欠揍的笑容：“那是当然，这世上哪里有能难倒我的东西。”</p>
肖凌云：……你原来是这个性格吗？</p>
顾笙移开眼，将目光落在了肖凌云身上：“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在道方门从未见过你这么一号人物，是高山流水庄的？还是风路城的？”</p>
肖凌云：“……”</p>
他看向沈般，对方想了想后，一脸严肃认真地道：“可能是方才的香粉，让他失忆了。”</p>
“你当老夫蠢的？”</p>
“试一试，也说不准。”</p>
肖凌云：“……”</p>
盯着肖凌云怀疑的视线，沈般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在心中组织好语言，然后开口道：“顾笙的体内有两个人，现在的这个要更能打，但是品味不怎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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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整天披着这么一身丧服，亏你还好意思说我品味差。”</p>
肖凌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肯定不是顾景云的徒弟。”</p>
一听顾景云的名字，顾笙的神情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怎么，你是那老东西的旧相识不成？”</p>
“那是当然，我连他小时候掏过谁家鸟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p>
顾笙的敌意瞬间消失不见，眼睛都亮了：“当真如此？那老东西都有什么糗事，说来听听！”</p>
交朋友的最快方法，就是一起在背地里说另外一个人的坏话。</p>
想到当年的往事，肖凌云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要说起那姓顾的，当年也是个斯文败类，一具好皮囊骗了不知多少侠女的芳心，他倒身在福中不知福。最后栽在了个小妖女的手里，气得他师父差点没背过气去，逼他立下誓言与那小妖女断绝来往。结果你猜姓顾的怎么说？”</p>
顾笙实在无法想象顾景云叛经离道的模样，倒是沈般接道：“他若是应了，你也不会对我们提起这件事了。”</p>
“顾景云说，他做不到。”</p>
气得他师傅又差点背过气去，却又不忍真的对得意爱徒下重手，只将他关在后山禁地里，罚他“自省”，什么时候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才能出来。</p>
“结果他倒是有骨气，怎么也不改初衷。到最后他师父被磨的没脾气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等他再去找那小妖女的时候，人家早就跟个桃花眼的小白脸跑了。”说着说着，肖凌云渐渐地收了声，小声嘟囔起来：“看他到现在也不曾娶亲，看来也是怎么都放不下了，这个死脑筋呦。”</p>
说是“妖女”，但到底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女人，哪里来的魔力能让他一直以来都念念不忘，一念就念了一辈子。</p>
“想不到老东西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顾笙的行动能力又恢复了不少，此时已能坐起身来：“下次他若再敢拦着我去怡红楼，我就说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来逼我。”</p>
听到“怡红楼”这三个字后，沈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但这一瞬间还是被顾笙的余光捕捉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