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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对方可能已经料到他们身在何处，那么在这条暗道的另一端，即便等待他们的不是千军万马，也该是准备充足的埋伏陷阱。不管从哪一个角度考虑，沈般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好计策。对方以逸待劳，他们却精神疲惫、险死还生，优劣之势一眼分明。</p>
“人越多越好。”顾笙不以为然道：“**来多少还是**。”</p>
沈般：“……”</p>
两军对垒，若敌众我寡，只能靠计策取胜。若敌寡我众，则要霸道出击让对方溃不成军。</p>
而在顾笙眼中，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是值得他警惕害怕的。</p>
“总之千万小心，还有……我会帮你的。”</p>
是要帮我还是帮你的顾大君子？</p>
“好啊。”顾笙愉快地笑了起来：“即便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你我这也算是殉情，不亏不亏。”</p>
沈般：“……”</p>
暗道之外，正如沈般所猜测的一般，早已有人等候多时。</p>
灵山派为魔道宗门，虽说掌门在派内有极高威信，但门人大多各自为政，泾渭分明。花久谦虽然在派内地位极高，但与他同级的长老少说也有十数位，因而若想出人头地，便要早做打算。</p>
至少他自己早已找好了未来乘凉的大树。</p>
“都给我精神点！”他在面前弟子的脑袋瓜上重重一敲：“砍杀顾笙者赏银千两！要是不想一辈子做人下人，就给我好好抓住这次机会！”</p>
众灵山派弟子咽了口口水，接连应是。其余的鸿客居杀手则反应淡淡，只扫了灵山派的人一眼，神色颇为不屑。</p>
出卖性命、刀口舔血的杀手，自然看不上这些出卖色相、做皮肉生意的以色事人之徒。双方从一开始便互看对方不顺眼了，围剿顾笙之时便各行其是，结果自然是牺牲惨烈，让那位大人发了好一顿脾气。</p>
这些花久谦心里清楚得很，但同时在他看来，那位大人让他来统领两方人手，便是表明了态度。若这次他能将顾笙的人头带回，以后怕不是能青云直上，以后在派内更是如日中天。</p>
“长老。”在他身侧的姚湘君小声问道：“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p>
花久谦哼了一声，声音也放缓了些：“大人料事如神，既然叫我们在这里等，那便不会错的。”</p>
话音刚落，洞口处传来“轰！”的一声，大地也随之颤了两颤。花久谦先是一喜，喜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等到了顾笙。接着便是心下一惊，暗道这顾笙莫不是把天雷谷的东西拿来用了，要不然怎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p>
“上！都给我上！得顾笙人头者，赏银千两！”</p>
他不顾一切地高声喊道，紧接着便从烟尘中传来了一声轻笑。</p>
“怎么才一千两啊。”散发的修罗不但不恼，反倒调笑道：“我还以为想要我的命，至少也要出得起一千两黄金呢，看来都是些乌合之众。”</p>
在他身后的白衣青年则神色严峻，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不要随便乱说大话。”</p>
“知道了，你也小心些。再中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可不会帮你了。”</p>
“……”</p>
见敌人涌了上来，沈般的动作不慌不忙，只席地而坐，将瑶琴置于双膝之上，一曲《破阵子》随着他灵活的指尖而从琴弦间涌出。曲意之中满是肃杀，无数音刃排列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阵型，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让人完全无法近身。</p>
顾笙远远地看了沈般格外凝重的表情，不禁勾起了嘴角。再看向攻来的灵山派弟子，抬起手臂，以掌相迎。</p>
从没有人教过他武功。所以他也不懂什么漂亮的招式。他只知道人是脆弱的，以拳、以脚，施以足够的力气，人便会死了。</p>
屠夫落下屠刀时，不会去考虑牲畜是否可怜。他只想着这畜生若是不死，今晚便要饿肚子了。</p>
见顾笙下手丝毫不留情面，灵山派众弟子畏惧不已，不免升起怯战之心。</p>
“一群废物！”花久谦骂道，从腰间取下长鞭，朝顾笙甩了过去。那鞭子上满是倒刺，被刮一下怎么也要掉一层皮下来。顾笙见此不慌不忙，将身边的灵山派弟子一扯当作人肉盾牌挡在身前。果不其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p>
“你这几鞭子下去，怕不是自己人先死光了，倒是帮我省了不少功夫。”</p>
花久谦听言大怒，攻势更快，毕竟他还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高手，加上有众多帮手，一时之间顾笙倒的确有些应接不暇。见即将胜卷在握，花久谦不禁更加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抢下头筹。手臂却突然一顿，怎么也甩不动鞭子了。</p>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鞭子的另一端被琴弦紧紧缠在岩石之上。鼓琴的沈般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接着应对起鸿客居的杀手。他的手段虽不如顾笙那般骇人，却一直有条不紊，众多杀手在他面前是进不得也退不得，只能被带入他的节奏之中。</p>
“和我打架还敢分心？”</p>
花久谦一回头，正对上顾笙笑吟吟的眼睛，接着便被他一掌拍在胸口，重重地倒飞出去。</p>
群龙无首，众人立刻溃败不堪。鸿客居的众多杀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迅速飞快退去，只留下灵山派众人。</p>
“……卑鄙无耻！”</p>
纵是花久谦并非什么好人，也忍不住叫骂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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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顾笙朝他而来，花久谦不免觉得心惊肉跳。这人的手段他曾有耳闻，再加上方才的血腥手段，他恐怕是无法善了。</p>
这时他想起了一直藏在胸口的香囊，那位大人曾经说过，若是一旦落入险境，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会救他一命。</p>
“**吧！”</p>
突然飞来这么一个香囊，顾笙先是一怔，接着下意识便用手去接。沈般心里不知为何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一道音刃劈了过去：“躲开！”</p>
香囊在半空中被切成碎片，从其中冒出无数香粉，大半落在地上，却还是有少部分被顾笙吸入口鼻之中。一股淡淡的琼花香味蔓延至空气之中，顾笙回过头看向沈般，本来想对他笑笑，说自己没事儿，却忽然身体一震。</p>
和在崖下时的感觉一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