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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方门的女人之中，花韵虽然不是样貌最出色的那一个，却一直都是人群中最受瞩目的那一个。从某些角度看她，甚至还有些钟思思当年的风采。</p>
“没让钟文和瞧见吧？”</p>
花慕点了点头：“庄主还在藏书阁中未曾出来，我特地避开了那里。”</p>
“那就好。”花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让弟子们先撤下来，先前的计划全部取消。”</p>
“庄主当真打算与道方门合作吗？”</p>
“我瞧他的态度，应当是这样没错。”花韵撇了撇嘴：“毕竟是只要是与沈般相关的事情，他都狠不下心来。”</p>
只要有对付顾笙的打算，便意味着要与沈般站在对立面，或是要狠狠地伤他的心。钟文和是不可能做得来这些的，所以她一开始才会特地避开他，私自做了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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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针对顾笙的人做对，胜算有多少？”</p>
“不到两成。”</p>
听言花慕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道：“若是无其他路可走，我可以去刺杀顾公子。少爷和庄主若是责怪，全由我一人承担。”</p>
“别傻了姑娘，即便顾笙死了便能解决这些麻烦事儿，那也轮不到你动手。”</p>
“但是……”</p>
“现在四大家族也要参与进来，若对顾笙动手，反而会招来更大的麻烦。毕竟在有些人眼中，他反倒可能很有用。”花韵意味深长地说道。</p>
花慕沉默了片刻：“此人的背景，不像是道方门的普通弟子这样简单。”</p>
“谁说不是呢。”花韵点了点头：“最大的意外，便是他了。”</p>
“你原本打算怎么做？”</p>
虽然花韵并未瞒着她什么，但花慕也从未主动问起她原本的打算。只要是花韵吩咐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有任何异议。</p>
“在我原本的计划之中，顾笙是应该死的。”</p>
花韵轻声说道，语气温柔的让人不寒而栗。</p>
九红露是能够影响人心神的药，服用后顾笙在短时间内会受她的暗示影响。若是一切顺利，他们现在应当已经与道方门的其他弟子分开，关在庄内的某处。沈般定会想办法带着他逃走，而两人落单的消息若是“不小心”传出去，那些毒君子的敌人会像嗅到腐肉香气的苍蝇一般围上来。</p>
若是顾笙不堪连累师门和沈般，心神恍惚之下，“不小心”死在哪一次伏击之中，沈般定会痛苦不堪。</p>
最难也是最重要的，是必须让他自己想明白：没有高山流水庄的庇护，他即便能独善其身，身边的人也一个都保不住。</p>
“到时候为了复仇，为了揪出背后之人，他只能回来借助庄里的力量，更不可能再生出放弃自废武功的荒唐念头。”</p>
想要沈般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顾笙就必须死。</p>
只可惜她没能料到，九红露竟然对顾笙不起效果。如此一来，她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将沈般和顾笙两人一起强行留下。而顾笙的武功之高，再次出乎她的预计。他身上所隐藏的秘密，比她想象中要多太多。</p>
“……若是他死了，少爷会伤心吧。”</p>
“你把他抢回来，让他多喜欢你一点，那他就不会伤心了。”花韵撇了撇嘴：“我可做不到你那样，分明喜欢一个人，却总是半点也不敢表露，连让他知道都不敢。”</p>
在他们这些人之中，与沈般最亲近的难分高下，与他最疏远冷淡的却一定是花慕。</p>
可最讽刺的是，她分明是喜欢着他的。</p>
“不要再说下去了。”</p>
“好吧。”花韵放过了这个不可碰触的话题，顺手敲了敲琉璃灯的灯罩：“那我给你个新的任务，去查查顾笙的过去，重点放在他的身世上。即便是孤儿，也该有个确切的来历，顾景云是一派之主，他不可能收来历不明的孩子为徒。”</p>
花慕点了点头：“只是道方门若有意隐瞒，恐怕要花上不少时间。”</p>
“我给你一个大致的方向，能查多少要多少，全部汇报给我。”</p>
她沾着桌上的茶水，一笔一画地写了一个字。</p>
毒。</p>
无论是鬼毒书，还是毒君子，又或是顾笙无法被毒影响的体质，都多少与这个字脱不了关系。</p>
听言花慕犹豫了片刻，然后道：“若是与毒相关，有件事情我现在或许应该告诉你。”</p>
“哦？”花韵眼睛一亮：“说说看。”</p>
“顾笙失控的时候，与我和花沁有过短暂的交手，并徒手杀了我的毒蛇。”</p>
“怎么，你心疼了？”</p>
花慕没有接她的调侃，接着道：“我去查了那条蛇的尸体，它是被毒死的。”</p>
“这么说顾笙也懂药理，只是一直隐藏不发？”</p>
“应当不是。”花慕摇了摇头：“我查过他给少爷煎药剩下的药渣，他是真的对医道一窍不通，才能煎成那样。”</p>
“就不可能是他故意伪装的，让你我放下戒备的？”</p>
“说句不恭敬的话，这和让庄主模仿少爷的琴音一般艰难。”</p>
除却面子与尊严之外，门外汉极富有创造力的失败方式，就是会让精通此道的人止步兴叹。</p>
“那条蛇喝了他的血，五脏六腑都烂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花慕轻声说道：“但是我猜他的血中可能有毒。”</p>
“……哦。”花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
“……若顾笙当真就是‘毒君子’，少爷该怎么办。”</p>
“若真的是这样，就把他抓起来关入地牢捆在床上，对外就说已经替天行道，在庄里随少爷喜欢怎么样都行。”</p>
花慕：“……”</p>
倒也不是……完全行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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