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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是我要谢谢沈兄。若不是他一路上拔刀相助、以身相护，顾某早就没了性命。”</p>
钟文和扫了沈般一眼，然后接着道：“除此之外，这几日的事情，我也要替下属向道方门致歉。还望顾公子愿意不计前嫌，与高山流水庄合力，解决那暗中针对你的幕后黑手。”</p>
他这话说得太过突然，听言顾笙不禁一愣，一时之间摸不清对方的意思。还是莫小柯先开口问道：“钟庄主的意思，是想要与我道方门暂时结盟了？”</p>
钟文和点了点：“正是如此，此去风路城，高山流水庄会站在道方门一边，竭尽所能力证顾公子的清白。”</p>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大抵是为之前的“公道”而给道方门的补偿了，只是这礼也未免太重了些，让人反而不敢轻易接下。</p>
无事殷勤，非奸即盗。</p>
“钟庄主能保证，如今日一般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吗？”</p>
“我愿以性命相保，若是再有御下不严之事发生，便任由顾公子处置。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孤独终老，不得好死。”</p>
立下誓言的时候，钟文和的表情轻松的很，好像方才说的不是什么赌命的誓言，而是“我昨天吃了两个月饼”。要么是因为他完全不信这鬼神之说，只是随口许诺。要么就是他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所以才完全不介意所要付出的代价。</p>
“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他的话是可以相信的。”沈般在一旁突然插言道。</p>
“闭嘴。”</p>
沈般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略带犹疑地开口：“你难道是……生气了？”</p>
钟文和一脸“你是蠢货吗”的表情。</p>
“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偷拿了你的玉吗？你不是后来也砸了我的通天台。”沈般坦然道：“我们扯平了。”</p>
钟文和的额角暴起了几根青筋：“你那座畸形的**山早就该推了拿去铺路。”</p>
……这两个人似乎又要吵起来了。</p>
“钟庄主也打算去风路城的婚宴看一看吗？”顾笙连忙岔开了话题。</p>
“不错。”</p>
风路城三少爷与福禄寿酒楼的大小姐喜结良缘，为庆贺这一喜事，两家广邀天下英雄前来婚宴观礼。按理说，像高山流水庄这样的隐世门派，除非有亲缘关系，理应是不会收到请柬的。如此看来，看来他们对此行已是蓄谋已久。</p>
钟文和似乎也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坦坦荡荡地道：“也不怕告知顾公子，高山流水庄打算在这场婚宴上宣布重出江湖的消息。”</p>
顾笙和莫小柯：……</p>
这还真是……冒险又刁钻、大胆又阴险的一招。</p>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不过一场婚宴，风路城办得这样大张旗鼓，真正的目的是为宣扬与福禄寿酒楼的结盟。而且日子选在武林大会差前不久，分明是要给武林盟一个下马威，让天下人知道这江湖的天已经变了。</p>
此时高山流水庄再宣布出世，一方面借了风路城的势，另一方面又抢了风路城的风头。分明是让他吃了暗亏，却不好直接说出来。这就好比台子上戏唱得正好，台下的说书人大声喧哗，说这本子是某某大师的复出之作，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连台上名角的声音都给压过去了。</p>
不知为何，顾笙下意识地认为这样阴损的主意，应当是花韵出的。</p>
“所以不仅是道方门需要援手，高山流水庄也需要。”钟文和看向两人：“不知两位公子意下如何。”</p>
“……既然钟庄主这样说，那我等也却之不恭了。”见顾笙依旧犹豫不决，莫小柯抢先道：“只是希望钟庄主能够遵守自己的诺言。”</p>
暂且答应了他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随后小心些便是了。</p>
“这是自然。”钟文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p>
这个人似乎天生便是傲慢的，却无法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更容易被他所说服。先前还大打出手、立场不明的两派，此时竟然就这样草率地站在了一起。虽然只是个口头的约定，未必真正有效，但至少能够保持一时的风平浪静。若以后两派当真能够推心置腹，坦诚相交，那对彼此来说都是不得了的助力。</p>
莫小柯不禁心道，此事回头还是要立刻告诉沈师姐，看看是否会影响她在风路城定下的计划。</p>
“至于沈般的事情……”钟文和才说到一半，沈般便立刻看了过来。虽然嘴上不和，但似乎还是很关心他的态度。</p>
“这个人随便你们，不想要了记得帮我杀了他，落得个干净。”</p>
顾笙和莫小柯：……</p>
沈般皱眉：“不过是走时顺走你一块玉而已，何必这样小气。我只是随便挑了看起来最好的一块，也没想到那是你的庄主信物，还把分舵的手下也引来了，我也觉得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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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还应该夸你挺会挑好东西的。”钟文和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沈般，你真叫我看不起你。”</p>
最让他气愤的，不是沈般离开高山流水庄，也不是他在外面胡作非为。而是这个人明明身负重大的责任，却只为了一己之私将它扔到一边，自己去逍遥自在。</p>
“……我还是不懂，你们到底图的什么。”莫小柯忍不住问道：“看你的样子，也并非想要强留沈般继承庄主之位，那为何又不放他走呢？还有沈公子，你又何必一定要离开高山流水庄，即便不愿当庄主，也无须断绝关系才对。”</p>
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p>
从接触高山流水庄到现在，他总觉得这里的人关系有种违和感，让他觉得不正常。</p>
或许这背后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p>
钟文和扫过一眼莫小柯，又看向沈般：“没想到你还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说的。”</p>
沈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闷闷地道：“我已经不是高山流水庄的人了，所以不能随便提及高山流水庄的隐秘。”</p>
“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太丢人了？”</p>
沈般：“……”</p>
对沈般的性格钟文和再了解不过，若是他能将事情解释清楚，怕不是母猪也能上树，罗不思也能开窍，花图那臭小子明天便能练成天下第一的神功。</p>
“罢了，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对莫小柯道：“既然决定与道方门结盟，我们也该拿出些诚意来。”</p>
总不能让人家以为高山流水庄都是一群无事生非的**罢。</p>
“这件事真要说起，还要从二十年前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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