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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韵在你体内下了毒，以你的性命相要挟，但毒已经解了，余毒也被我所清。”</p>
莫小柯脚步一顿，屋内一片寂静。沈般也抬起头，茫然地看了过来。</p>
顾笙这才意识到方才那句话竟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的。</p>
“不……不对，什么余毒……我在说什么？”</p>
“怎么了顾师兄？你可是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了？”</p>
“不是我……不是我，方才……方才的话……是那妖邪说的。”</p>
平日里温润清俊的公子，此时却是变得狼狈不堪、失魂落魄，见他双眼逐渐失焦，似有再次陷入混乱的倾向。莫小柯只觉得心痛不已，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p>
为何就连顾师兄这样的大善人，也要受此折磨，让病痛一点点地摧折他那身铮铮傲骨。</p>
“不是妖邪。”</p>
沈般开口道，他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让顾笙微微一震。</p>
“这里只有顾笙，没有什么妖邪。方才说话的人，也只是顾笙。”</p>
他再次抓住顾笙的双手，放在他自己的胸口前，轻声道：“这也是顾笙的心跳。”</p>
扑通、扑通。</p>
顾笙愣愣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中的情绪虽然寡淡，但他似乎还是能够读懂那其中的东西。</p>
有一分真诚，还有一分忧虑，一分的牵肠挂肚。</p>
仿佛只要看着那双眼睛，他的呼吸便能逐渐平静，他就能找回自己究竟在哪里。</p>
“……多谢沈兄了。”</p>
恢复正常后，顾笙努力扬起嘴角，想要给他一个能够安心的笑容。</p>
“不必对我说谢。”沈般主动松开了顾笙的双手，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有些惋惜：“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p>
顾笙的脸色不禁有些不自然，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p>
气氛格外融洽，只有一根不合时宜的钉子，死死地钉在两人旁边，碍眼的很。</p>
莫小柯：……</p>
“平日里这妖邪也会发作得如此频繁吗？在道方门中你我总在一处，似乎从未见过顾师兄你有哪里不妥。”</p>
顾笙摇了摇头：“近两年已经好多了，只是最近又开始变本加厉。原先那妖邪出来的时候，我不会有任何记忆，就像是身体借去给了旁人用了一般。但现在……”</p>
现在竟然在他清醒的时候，那妖邪也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抢占他的意识。</p>
这是否是在证实作为“顾笙”的魂魄正在被那妖邪逐步蚕食，总有一天将会被吞噬殆尽、魂飞魄散？</p>
一想到这种可能，莫小柯不禁握紧了拳头。</p>
“顾师兄，我从不知你竟然一直隐忍着这样的痛苦。”</p>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曾想他这位最亲近的师兄，竟然时刻面临着性命不保的危险，而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每一次都是。</p>
“没错，没想到你和我同病相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沈般在一旁点头附和道。</p>
莫小柯：“……你闭嘴。”</p>
于是沈般又在一边不说话了。</p>
“顾师兄，既然你的状态已经恶化，我们是否应该取消此次风路城之行？”莫小柯思考着此时的对策：“若在婚宴上发作起来，那就当真洗不清了。”</p>
“……不可。”</p>
顾笙摇了摇头：“即便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既然无论如何情况都会恶化，更要趁着尚还清醒时证明我的清白。若是躲在道方门，又留下那样一个神智不清的妖邪给你们，反倒是坐实了道方门窝藏‘毒君子’的罪名。”</p>
莫小柯脸色一变：“不要胡说，只要好好修养，你的病情会好转的。”</p>
“可我连它发作的缘由都不清楚，又该如何医治？”顾笙不禁苦笑：“当年师父也曾寻访名医，甚至曾带我前去芳华寺，却还是没有结果。静茵大师只说我心中有障，也说需我自己寻找化解之法。但这十几年过去，我不还是如当年一般，全无长进。”</p>
见此莫小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落寞地拍了拍顾笙的肩膀。</p>
“可以放心去风路城，我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一旁的沈般插言道。</p>
“……嗯。”</p>
“有我道方门这么多人在，哪里用得着沈公子劳心。”</p>
“一点也不劳心，我很乐在其中。”</p>
莫小柯：……</p>
门口传来“咚咚”的声音，随后就听到钟文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顾公子、莫公子，打扰了，不知现在可否方便进来。”</p>
莫小柯下意识地看向顾笙，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点了点头。见他们都同意了，沈般便起身去开门。当与钟文和对上的时候，对方的神情先是有一分惊讶，紧接着就变回了不加掩饰的厌恶。</p>
“回来了啊，沈般。”他冷笑道：“当初是谁说，若是不成功便再也不回高山流水庄。我本以为你少说也要个三五年的功夫，结果这才多久就又见面了，还一点长进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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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我自己想要回庄的。”沈般皱眉：“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p>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你这样的，我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可说。”</p>
远远的，顾笙和莫小柯从两人身上察觉到一丝浓烈的火药味，矛盾似乎一触即发。</p>
“方才失礼了，还未来得及介绍自己，还请钟庄主见谅。”顾笙连忙试着打圆场：“在下顾笙，乃道方门六弟子，家师顾景云。”</p>
面对方才打了一架的顾笙，钟文和的态度倒温和了许多，回礼道：“在下钟文和，顾公子的名字也有所耳闻。这一路上沈般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替他向你道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