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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过重，可不是好事儿啊。”大夫留下这样一句话。</p>
于是半梦半醒间，沈般开始反省自己，究竟是哪里思虑过重了。想来想去，他终于拍板得出了答案：定是因为顾门主不收他进门，他学不到武功秘籍，这才感到难过发愁的。</p>
他可得快点好起来，还没去和顾笙解释清楚呢。</p>
这货就没有一丝一毫记起来，前些日子里他脑袋里究竟牵挂的是什么。</p>
顾笙也来看过他几次，可都是挑着沈般昏睡不醒的时日。看那张情绪寡淡的脸被烧得通红，他也只觉得心里一疼，但也无可奈何。</p>
而且在他内心最深处，有那么一丝隐秘的愿望。</p>
若是沈般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也还好啊。</p>
沈般服用的药汤都是由他亲自煎煮，最后安排阿琅送去。这些时**为照顾沈般也耗费了不少心力，甚至因此消瘦了几分。</p>
这样下去，下一个倒下的也不用等多久了。</p>
莫小柯看在一旁看着也不是滋味，恰巧这时候沈笑笑又找上了他。听过她的安排之后，他不禁有些震惊。</p>
“师姐，跟我说句实话，放我代表道方门去庆贺风路城大婚你放心吗？”</p>
“……不放心又能怎么办，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廖师弟能出门了。”</p>
“这倒也是。”</p>
说实话，沈笑笑是当真不愿意放这小子出去给道方门丢人。</p>
而以往的经验证明，莫小柯只要一出山，给道方门丢人是必须完成的事项，之一。</p>
就算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将莫小柯叫来面前的时候，沈笑笑还是觉得上看下看这小子都是非常的不靠谱。然而廖勇虽然武功资历都是一等一的，却是个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的心眼儿，放他和顾笙一起出门，怕不是要被人当球似的随心所欲地踢着玩儿。</p>
“这一次出门需要多加小心，一路上护好顾师弟。”</p>
“好咧，二师姐你就放心吧！”</p>
“随行的外门弟子都是我亲自筛选过的，但难免内鬼不会想办法混进去，所以别忘了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p>
“好咧！”莫小柯顿了顿，开口道：“二师姐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就是那个内鬼？”</p>
“你当然不是。”</p>
对于内奸的身份，她已经有了许多猜测。若说道方门中有谁最不可能是，那便一定是莫小柯了。</p>
“你若是的话……文秀和霍师弟当年便不会死了。”</p>
听言莫小柯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苦笑道：“还是师姐懂我。”</p>
“我并不想揭你的伤疤，只是对于现在道方门的处境，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切莫冲动。”</p>
莫小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师姐提起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是已经确信两者之间有关吗？”</p>
“不知道。”沈笑笑摇了摇头：“但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p>
这句话还是昨天沈般对她说的。</p>
“如果不巧被你猜对了怎么办？”</p>
“到时候……也就真的没办法了吧。”</p>
道方门已经经不起再一场浩劫，之所以将一切都告知莫小柯，是因为沈笑笑了解他，知道这小子心眼儿多的很，即便瞒着他也没用，还不如全盘托出。再者，众师兄弟姐妹中，只有莫小柯最不在乎“道方门”这个名字。因为他瞻前顾后的少，所以才真正的无所畏惧。</p>
他的气量狭小的很，少到只能容纳最亲近的几个人外，再装不下别的东西了。即便他真的与人里应外合，也不会选择顾笙做那个会受伤的靶子。</p>
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即便是门主和各位长老都只是默不作声，却只有他一个直奔山下而去，要为发生的“意外”讨个说法。好在陈皓夜不眠不休地赶了上去，发现即便磨破了嘴皮子也说服不了他后，便一掌打晕了他，扛回了道方门。在那之后莫小柯变得更加颓废，整日待在山上，日夜颠倒，几乎是足不出户。</p>
若不是她后来硬拉着这小子帮她管理道方门的事务，这小子可能就要这样一直堕落下去了。</p>
“哦对了，你们出发这件事，记得不要让沈般知道。”</p>
“为什么？”</p>
为什么？</p>
他要是知道顾笙准备离开，恐怕就算只剩一只手一只脚，也要爬着去追你们。</p>
原本的计划被沈般这突如其来的大病打乱，稳妥起见，她还要另做打算，一想到这事儿她便有些头疼。高山流水庄她也一直在尝试接触，但那边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让她觉得心里没底儿。毕竟关于沈般在庄内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她也只是一知半解。</p>
“他都病成那样了，你还想给他雪上加霜？”沈笑笑摆了摆手：“傻小子，去**自己的事儿吧。”</p>
沈笑笑对沈般的推断并没有错。</p>
只可惜她低估了沈般的能耐。</p>
就在顾笙与莫小柯等人离开道方门那日的午时，阿琅像以往一样，端来药汤，以青瓷小碗装好，送到沈般面前。</p>
没想到沈般只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来。</p>
“不是顾笙煮的，他不在吗？”</p>
阿琅：？？？</p>
“沈……沈公子过虑了，顾师兄只是临时被门主叫去，所以没有时间。”</p>
“莫小柯也不在，他也被叫去了？”</p>
“呃，这……”</p>
“沈笑笑骗我，说好让我同行的，现在却瞒着我，她难道是内奸不成？”</p>
阿琅：？？？</p>
“不行，我要去找顾笙。”沈般也不顾原地发呆的阿琅，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整好衣冠，然后这才回过头问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p>
阿琅：……</p>
能说不吗？</p>
沈般：“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只能把你打晕了。但我现在还在生病，内力不稳，我担心出手太重，所以还是想先征求你的意见。”</p>
好汉不吃眼前亏。</p>
阿琅：“……我听你说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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