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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子巴巴儿地望着令约，她哪里回绝得了。</p>
只等她点头，两人就欢喜告辞跑下踏跺，她扶着门框，探头看人拐去后头，心下嘟哝，出尔反尔倒很快。</p>
想罢掩上门隔断外头凛凛朔风，坐回火盆旁，却没着急拿起彩绳编，而是慢条斯理地拆开那块糖，送进口中。</p>
刹那间，甜味在唇齿间窜开。</p>
少女的杏眸黑润润的，映照着火盆里暖烘烘的橙红火光，不禁惬意地眯了眯眼，像只在烤火的懒猫……</p>
少顷，少女面上的惬意逐渐淡下，像是被火烤得热了，染上薄薄的绯色。</p>
她想，那位霍公子恐怕是误会了甚么，她那时关窗……一是记仇，二是怕冷，全然没有担心他瞧见什么的意思啊。</p>
***</p>
另一头，阿显随云飞到堂屋里坐下后，神色罕见的严肃几分，挺直腰板绷着脸，道：“可说好了，今日再不问那无赖的事。”</p>
昨个儿夜里，云飞又端出在医铺里的好奇劲儿，不住问他为何要打霍涛，他虽难招架，却还是守口如瓶。</p>
毕竟，这中有些事，他连爹娘、阿姊都不曾告诉。</p>
云飞见他神色肃然，倒了杯热茶推到他手边，窘蹙道：“不问了不问了！昨日是我聒噪，只我这人见着谁都爱问些故事，你千万别恼我。”</p>
“不恼的不恼的！昨日在登月桥上，还是你帮的我。”</p>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没来由地尴尬些，各自捧着热茶埋头啜上口，别提多乖巧。</p>
霍沉自书房踱步进来堂屋，见昨日闹得跟两只猴儿似的人正静坐喝茶，不禁挑了挑眉：“今日怎这般安静？”</p>
两人抬头，他径自坐至另一侧的交椅上。</p>
云飞替他斟杯茶送去，瞥眼阿显，道：“三哥既闲着，不如同我们投壶顽。”</p>
这等游戏本是那些士大夫燕饮时玩的，最是讲究礼节的，不过云飞自幼时见识过两回后，就也稀罕上了，倘若有人陪他，他总爱与人比这个。</p>
他说着跑去偏屋取投壶来，也不顾霍沉答应没答应，霍沉无奈，但见两个小孩子兴致勃勃腾出地方，倒也陪着他们闹了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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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过两日，冬至眼瞅着也快到跟前。</p>
郁菀翻了翻黄历，见到了与布庄裁缝说好的日子，便领令约到城中取新裁的棉袄去。</p>
腊月将至，宛阳街头又换了批行商过客，不时能遇着几辆车马在大道上。</p>
郁菀挽着令约到布庄去时，拐进轻罗巷便瞧见几辆车轿，心生疑惑：“几时这里也这般热闹了？”</p>
“我也奇怪。”令约附和。</p>
二人朝车轿停的地方过去，走近才发觉是旧时那家卖灯草发烛兼卖扇、修扇的铺子摇身变成了首饰铺，此时里头有许多妇人姑娘在，不禁齐齐顿住脚步。</p>
“宝奁斋。”</p>
令约喃喃念出匾额上题的字，郁菀则收回目光，偏头瞧了眼令约的发髻，缓款道：“咱们也瞧瞧去。”</p>
“嗯。”</p>
她们不住在城中，故而消息并不灵通，便连城中新张了铺子也是迟几天才晓得，此时进去，见店里不单卖珠钗首饰，还卖些稀罕物件，心下又新鲜几分。</p>
令约环视宝奁斋一圈儿，如今这里比以往做灯草扇铺时宽敞许多。</p>
原先的店家封了阁楼自己歇息喝茶用，底下也支了几个大架子乱糟糟堆扇骨。而今修葺一番，只西、南两面依墙摆着博古架，隔着四尺高的长柜，里头各守着个年轻伙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