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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转眼，目光落到博古架旁立着的一根鸠杖上，约莫有七尺长，飞鸠杖头，杖身摩弄得极为光泽，很是威风。</p>
独独杖头底下绑着根豆绿色络子，忽地又可爱不少。</p>
正瞧着，郁菀那端唤她：“阿约，你来。”</p>
她不再四处瞧，应声过去，郁菀托着个小方匣给她瞧，只见里头躺着支镀银钗，钗头玉有食指指腹那般大，小巧可爱。</p>
大赜不似前朝，没有那等庶民禁用金玉、玛瑙、珊瑚、琥珀的律令，以故首饰铺中从不乏金玉翡翠。</p>
令约微微伏了伏脑袋，任由郁菀替她簪好，捧着柜上的铜镜左右瞧几回，可是，再怎么瞧她都觉得这同她的木钗没什么差别。</p>
她取下发钗，附到郁菀耳边小声说这话，正这时，阁楼上一个梳着丫鬟发髻的小丫头咚咚跑了下来，怀里捧着个香盒，喜滋滋、脸红红的朝外去。</p>
令约认得她，方家小姐的丫头。</p>
“既不喜欢这支，再瞧瞧别的。”郁菀似乎兴致很高，说着又招呼那端的小伙计来她们这里。</p>
“娘，在这儿耽搁久了，还取得了衣裳么？”恐怕荷包也不准的。</p>
布庄的规矩是，裁了布料后先付五成钱作定，待取成衣时再付余下的。今冬贺家四口人人做了两件冬衣，一件寻常麻布填芦花，一件绸缎夹棉花，价值不菲。</p>
此时小伙计还未从那端两个妇人那里抽身，郁菀无奈拍拍她手背，笑道：“你却比我还急，今儿取不成，大不了明日再来。”</p>
“喔。”她乖顺将那支玉钗放回匣中，不自觉地噘了噘嘴巴，全没有平日在外的沉静。</p>
郁菀见她这般，眉眼温柔地笑了笑。</p>
“来咯。”里头的小伙计大约也才十四、五岁，忙完那头跑来她们跟前，才然令约没跟在郁菀身后，他只替郁菀拿了发钗出来，眼下见着令约，霎时间竟红了脸。</p>
早便听闻宛水岸边的姑娘们生得颜色好，今儿才算见识到，他想着绷紧脖颈问：“姑、姑娘要些什么？”</p>
他说话乡音极重，偏又要迁就宛阳人说话的腔调，两头都不像，令约难得地想笑，但还是忍住，请他随意取几样来瞧瞧。</p>
许是都知道商人们爱把好的、贵的摆在阁楼之上等贵客们去，是以上头的人并不多，霍沉同掌柜下楼时，听阿某用岭南方言说了句“好看极了”，顺声看去。</p>
底下颇有几分热闹，走到楼梯中央的霍沉不禁停下脚步，扶栏朝阿某前面笑吟吟的少女看去，她发间簪着一点红，倒比素日里簪的荆啊木的亮眼。</p>
这样倒很像个小姑娘。</p>
霍沉收回眼，低头笑了笑，掌柜的也低低咳声收回视线送他出宝奁斋。</p>
到了门外，霍沉垂头掸了掸衣袖，沉声唤那掌柜的：“岑伯。”</p>
“欸。”</p>
“里头那位姑娘若是想买什么，寻个由头半价卖她。”</p>
掌柜的一愣，了悟什么似的应他：“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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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我们霍老板抠！你看人家都给关系一般的普通邻居打折了！（？</p>
#霍老板的语塞日常#</p>
普通邻居·阿约：能先把马粪价钱降了么？</p>
霍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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