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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语言水平真的很难评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点，从某种角度来说，一个观点“存在即是合理”，非要用阅读理解来分个高下，结果也不会是完全准确的。唐楚凡道理明白得清楚，临到阵上却一时忘了个精光，此时意识到自己出了个洋相，就像烟盒上总写着“吸烟有害健康”，慌里慌张地给人道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抱歉抱歉。”</p>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的，顾则笑敢选文科虽然有点“老子就是要逆势而为”的中二劲头，但肯定不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文科的附加卷内容必考名著题，尤其必考中的必考是《红楼梦》，如果顾则笑是个和林天一样看不进去书的人，哪怕准备好了要去学数学系以后搞学术也不会去选文科的。</p>
顾则笑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已经松开了，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你说我们两个也看不懂星座，看星星是为了什么呢？”</p>
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长得硬气是一回事，口音终究偏软的，在两个人这样近的距离下天生带了一点亲昵的意味，唐楚凡几乎有种他们两个在谈恋爱的错觉，理智上知道不是，语气上却不由自主地也放软了，“不为什么呀，不好看吗？”</p>
“说不上好看吧……”前面是红灯，顾则笑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即使他知道这个点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车了，躺在马路上都不会有事，“倒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p>
“感觉进行了很哲学的思考，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唐楚凡凝视着启明星的方向，话到了嘴边，陡然顿住了一下，大概是想到听者是顾则笑，才继续往下说，“我那次看到银河的时候，惊讶得要命，逮着一个人就让人家看天上，结果其他人的表情都很寻常，反而奇怪我反应怎么这么大，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哦，原来人家已经看惯了。”</p>
“有些事情，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是吧？”顾则笑有点明白唐楚凡醉了酒之后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了，看了他一眼，嘴角微翘，“就是少见多怪而已，是银河还是几颗星星都一样。”</p>
顾则笑的眸子里倒映着很多东西，唐楚凡觉得自己看到了光，光里面有个小小的自己。</p>
于是他一时鬼迷心窍，低了低头，想要去凑近那些光。</p>
干燥的嘴唇碰到了温暖的眼皮，顾则笑下意识闭了眼，头往后仰了仰，一触及分。</p>
斑马线另一头的信号灯由红跳绿，唐楚凡一直搭在顾则笑肩膀上的手慢慢地滑了下来，，在他后腰出轻轻推了一下，“走吧。”</p>
他自己站着没动。</p>
两个人到这里就该分道扬镳了，后面不顺路了。</p>
顾则笑点了点头，绕在唐楚凡腰上的手也收回来，两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唐楚凡看着他走过了马路，一路往前，没有回头。</p>
“他会不会半路去乘公交车？”直到顾则笑的身影看不见了，一个念头突然从唐楚凡心底冒出来，泛了个微酸的泡泡。</p>
然后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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