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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笑了笑，那自嘲的笑意溅到眼睛里去，“乖，给你奖励。”</p>
他作势要吻他，只是一个笑话。然而，他的小男人，不会作假，他认真的盛怒地推开他。</p>
坂田银时往后退，任由身体，磕着沙发然后瘫倒进去。</p>
摔进深处里，他侧着脸，蜷住四肢。</p>
屋子里，是萧条的两个人，萧条的两团影子，没有话，有数不清的回忆，还有冷淡的现实。</p>
他自顾自的情热，自顾自的润色。</p>
觉得疲累，然而，并不后悔。</p>
“在你这睡一会就好，我他卝妈这几天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p>
他抱怨地扯了扯嘴角，闭上眼，呼吸悠长。</p>
土方十四郎许久都没有动弹，他站在门口，站得笔直。客厅的沙发里，白发男人缩着身体，睡得踏实，留他自己。</p>
慢慢生硬，慢慢失真。</p>
屋外的大雨，小了些，像催眠，不敢大声造次，窸窸窣窣，轻声细语。</p>
他最终，松懈下肩膀，走过去，脚步很轻，仿佛每一步，都掂好重量。</p>
他走到沙发边，目光下视，打量着酣睡的男人。一会儿，微弯了身，把手探过去。</p>
指尖波澜不惊地慢慢靠近，然而，只侵略了一半，那只手又冷淡淡地收回去。</p>
土方十四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将它举在眼前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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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有些奇怪，抿紧唇，中途忘了，这只手伸出去的原因。</p>
他退开，转身坐到沙发的对面去，交叠起双膝，掏出烟来点，在烟雾迷离里，探究起这个问题。</p>
屋外的雨什么时候停？坂田银时什么时候醒？</p>
土方十四郎抽空地想，偶尔也会在思绪忙碌的间隙，朝男人看去几眼。</p>
然而，东拼西凑，没有结果。</p>
坂田银时是被冷醒的，身体竭尽全力的缩成一团取暖，然而身外的寒凉一丝丝地扎进发肤里，不断地汲取他的暖热。</p>
他挣扎着，恍恍惚惚知道自己在一个可信的地方打酣，他放心地任由自己深眠，下沉，可是到底太冷了。</p>
四肢酸麻且冻疼，暂时性的瘫痪，他张开眼，满目天昏地暗。</p>
身上还是原来的模样，他惨淡地想，他的小男人是个不周道的人。这样寒凉的天，飘着雨，他的连帽衫也有些湿。可是那个人，连张薄被单都不愿意给他披。</p>
始终是，这个人，于他而言，廉价的寒，昂贵的暖，像个守财奴，守着那一点情热，谁都不施舍。</p>
猩红眼珠子动了动，整间望得见的屋子里查看，等着身体慢慢解冻慢慢感知。</p>
暗沉沉阴戚戚的视线里，家具起伏的折线高高低低，仿佛有棱角，看着十分锋利。有条不紊的，防备警惕着，如果你敢妄动，就集结起来给你致命一击。</p>
公寓里很安静，然而空气压抑，像一块新掘的坟地。但是终归不是死的，里面葬着活物。</p>
活的自己，活的雨声，活的钟摆指针。</p>
连时间都物质化的活了，一点点踏着步子往更悠久的地方挪过去。</p>
只有黑暗是个死物，压缩成浓重的一团，塞进这间冷硬的四方盒子里，挤压着，企图谋杀你。</p>
坂田银时眨了一下眼睛，眼皮拉下来又提上去，视网膜上的黑色，一下子浓稠又一下子淡薄。眼珠子有些涩，外头的风夹杂着雨水的阴凉和一丝丝淡掉的烟味灌进去。</p>
他偏了偏脑袋，微微抬起来，阳台的落地窗大开，窗帘鼓卝胀卝胀的，一上一下的颠。</p>
然后，他看见了土方十四郎。</p>
同样是黑的，溶进屋外的夜色，只给他一个不算明晰的冷硬轮廓。而他的背景色是被雨浸卝润的，软糯成朦胧的一小团一小团的五色霓虹。</p>
坂田银时一下子从沙发上爬起来，动着他那仍然麻木的脚，胸腔里一颗心，忧惧的颠簸，比落地窗帘的拍动还要频繁错杂。</p>
他的小男人，坐在阳台石砌的护栏上抽烟，并且背对着他。</p>
公寓外的雨线，涂抹着霓虹的光，不是安静笔直的，风刮得乱，雨点从高处砸下来，在视网膜上摇摇晃晃。</p>
他因此，惊惧地觉得，男人的背影，仿佛也有些不稳。</p>
土方十四郎吐了口烟，白色的烟雾不成气候，还没成型就散淡了。</p>
他的双卝腿往下垂，被吃进黑里，无限地延伸下去。</p>
他将烟叼回嘴里，稍稍前倾了身体，烟蓝眼下视，他有些事不关己地想，五层楼的距离，不慎掉下去，足够摔死自己。</p>
但是，他还来不及去细想那落地后的惨状，就有人从身后捞住了他。</p>
手臂箍卝住他的腰，箍得死紧。他吸了口气，鼻腔里全是阴凉的雨，腰上的手紧了又紧，很疼。</p>
有那么些可笑的傻......简直像，另一种谋杀。</p>
“坐这里干什么？外面冷。”男人紧贴着他，刚睡醒的低涩声音，担心过度地问。</p>
土方十四郎没能动弹，事实上，他顾忌着也不想妄动。他琢磨着，说不定男人突然计较起他的可憎来，一个复仇，反手就把自己推下去了。又或者，自己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p>
总之，诸多顾忌，他安分守己。</p>
“放开，我要下来。”他咬着烟，微微地偏过头，雨水将他的脚尖，膝盖和发尾都沾点得湿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