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4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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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他搁在我腰间的手臂，一下子坐了起来。</p>
车窗外的景色也因此映入我的眼帘，夺走了我的言语能力。</p>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着空旷的马路，终于明白为什么汽车会如此颠簸。</p>
水泥马路上，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凸起，都是一张张被半埋在水泥中的孩子的脸。</p>
他们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仰起头，伸出手，似乎要从被埋的困境中逃脱。</p>
更有一些头颅都已经消失在地面之下，手指仍然在地面上扭动挣扎着。</p>
“你还是看见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径直碾过那些孩子的面孔。</p>
“好疼。”</p>
“妈妈，好疼！”</p>
“好疼！”</p>
从车外传来的小孩子们的哭喊声，越来越响，就好像就在我的耳边一声声地叫着。</p>
血肉夹杂着断裂的手指飞起，击打在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响声。</p>
我浑身颤抖，就好像受到了这个声音的蛊惑，整个脑海中只剩下下车去救他们这个念头。</p>
于是，我对郎涛喊道：“停车！”</p>
双手更是握住了身侧的手刹，虽然手指发软怎么都按不下手刹的按钮。</p>
“姜彤，你冷静点，这样会翻车的。”他握住我颤抖的双手说，“你救不了已死之人！他们早就死了。”</p>
“是的，死了，死了，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p>
我感觉自己思维一片混沌，口中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p>
这时，我的耳畔再次响起之前刺耳而杂乱的声音。</p>
“%￥#@####￥%……来……##￥%#￥#%见……@#￥%#……我……￥%&&……”</p>
“啊，谁？”</p>
我如梦初醒地反问道。</p>
“姜彤，你醒醒！你在胡说什么！”</p>
郎涛单手拉**上的安全带，缠住我的双手，将我拉在身前，盯着我说道：“姜彤，你好好听着，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得活下去。别人的生死和你没有关系，你能救的只有你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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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的……是的。但是……真的发生过吗？”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涵义，不可置信地追问道，“那些孩子，他们都是被活埋进水泥里死的吗？”</p>
郎涛松开了我的手，将我一下推回到座位上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个。”</p>
啪的一声，又是一块血肉溅在挡风玻璃上。粘稠的肉块慢慢从玻璃的上方滑下，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p>
我盯着这道痕迹，有一种奇妙的直觉，眼前情景的出现并非是毫无理由的，换言之，它必然与我息息相关。</p>
哪怕郎涛极力回避这件事。</p>
当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窗外的哭喊声也发生了变化。</p>
只听见车外，不断重复着。</p>
“姜叔叔，救救我！”</p>
“姜叔叔，救救我！”</p>
“姜叔叔！”</p>
那种尖利而刺耳的声音，相互重叠交织，好似编织成了一张巨网从头罩下，将我的身体困得动弹不得，再一次陷入了那种不受控制的境地。</p>
要救他们，要救他们。</p>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横冲直撞，誓将其他所有的想法全都毁灭，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放在了车门把手处，似乎只需轻轻一拉，车门就能打开。</p>
此时，只听我身边的郎涛叹了一口气，似乎极为小声地说了一句“那些小叛徒为了复仇，已经……？”，音响里响起了那段熟悉的京剧唱段。</p>
“拣取花枝慢端详，欲折未折自思量。看它笑向东风放……”</p>
随着京剧的声音，车窗外的哭喊声渐渐减弱，连同道路都慢慢恢复平坦的原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