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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宋野枝前脚到家，赵欢与后脚就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宾馆左右待不踏实，再一想，小野回去之后一定得被为难，所以紧跟着也走了。</p>
符恪睡了，给在外的沈锦云和沈乐皆留着灯，却等来了赵欢与。</p>
符恪性格强势，行事雷厉风行，唯一赵欢与这个从小养到大的丫头能抠出她一点儿温柔性子来。</p>
门没来得及合上，赵欢与站在玄关处，怯生生的，同时藏着一股别扭劲，叫她：“舅妈。”</p>
听见声音，符恪连忙从沙发里探出身来瞧，遥遥看了几眼，走过去，两步路的时间就酿了一眶眼泪。</p>
她说：“跟谁生气就找谁算账去，拉上你舅妈跟着苦巴巴受这几天罪是算哪门子本事？”</p>
赵欢与嘴一扁，一头扎她怀里去：“以后不会了嘛。”</p>
“你舅舅还把这事儿通知你妈了。”</p>
“她怎么说？”</p>
她紧紧抱着舅妈没松手，符恪应该刚做完脸部护理没多久，赵欢与闻到有清新的芦荟水的味道。她用自己的脸蹭了蹭符恪的脸，沾染好闻的气味。</p>
符恪嘴下不留情：“她能怎么说？说你肯定丢不了，还夸你翅膀**，说些什么离家出走是小孩儿长大的必经之路的鬼话。说真的，可能全世界也就沈锦里这一个妈把翅膀**四个字当褒义词。”符恪低头瞅她，“和你一样，不让人省心。”</p>
赵欢与吐舌，咯咯笑起来。</p>
夜里十一点多，沈乐皆身心俱疲从外边回到家。玄关处和客厅都有灯，他以为符恪还没睡，一边换鞋一边报告情况：“妈，我回来了。还是没什么消息。”</p>
钥匙丢到木柜上的粉红色盒子里，引起一连串清脆的响声。</p>
赵欢与坏习惯很多，其中，粗枝大叶丢三落四这一个尤其让人头疼。她给自己买了个铁盒子放在玄关柜上，钥匙一回家就丢里面，还号召全家人一起和她养这个习惯。沈锦云和沈乐皆有那么一两次忘记了，被她视察发现，能在耳边叨叨两三天。</p>
沈乐皆想着，多看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眼害他差点踩着拖鞋绊一跤——盒里安静躺着一串挂有美猴王的钥匙。</p>
“她回来了？”沈乐皆一边喊着一边往客厅走。</p>
客厅没人，他转头，赵欢与的卧室门紧紧闭着，有黄色的光从底缝里透出来。</p>
“大喊大叫干嘛？”符恪拧开卧室门，穿着睡衣，“回来了，刚进房间呢。你爸呢？”</p>
“半道被单位叫走了。”</p>
“行，你也赶紧洗洗睡，有话明天再说。”</p>
“嗯，妈您睡吧。”</p>
沈乐皆坐到沙发上，拨了沈锦云的电话。</p>
“爸，赵欢与回来了。”</p>
“回来了？什么时候？刚刚才来的？自己好端端回来的？”</p>
“自己回来的，是不是好端端的不知道，在自己房间里，我刚回来，面儿还没见着。”</p>
想的时候不觉有异，说出来就发现这个哥哥当得好委屈。</p>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锦云说，“你今天晚上别去烦她，让她好好休息，具体什么情况明天再问，知道吗？”</p>
就是你们给惯的。</p>
沈乐皆模棱两可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p>
他起身去赵欢与房间门口，看了看符恪的卧室门，低声说：“赵欢与，开门。”</p>
赵欢与从他进门起就贴在门边上听动静，此刻反而悄悄走开，离了有一段距离后，冲着门口说：“舅妈都说了有话明天说。”</p>
沈乐皆没等她说完，拧了下门锁，无果，返回去玄关处拿钥匙。</p>
等真见着面的时候，赵欢与不咋呼了，沈乐皆心也软了一大半。</p>
“好好穿上鞋。”</p>
沈乐皆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赵欢与就不自觉背着手站他面前。</p>
“手上的创可贴怎么回事？”</p>
“碎瓷片不小心割到手。”</p>
“割”字听得沈乐皆心惊肉跳。</p>
他低头在抽屉里翻碘酒和棉签，说：“过来。”</p>
赵欢与不动。</p>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p>
赵欢与走过去，直愣愣杵那儿，像根竹竿似的。</p>
“手。”</p>
他拨一下，她动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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