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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皆捏了捏伤口周边，她忍着没叫疼，把创可贴慢慢撕下来，他问：“不知道伤口不能碰水？”</p>
不是碰水，是泡水，还泡的是洗碗水。</p>
“你作这一通是为什么？谁惹你了不能直说，要跑出去给自己找苦吃？”</p>
赵欢与没听出他非要问出答案的决心，偏偏要吭声：“什么也不为。”</p>
“什么也不为。”他不怎么容易生得起气来了，平静地回嘴，“当我是**，还是当自己**？”</p>
“我是**。”</p>
碘酒淋到伤口处没觉出痛来，只冒出密密麻麻的痒意，赵欢与缩了缩手，沈乐皆以为她疼，轻轻按住手腕说：“别动。好了，马上就好了。”</p>
她果真不动了。</p>
傻傻地盯着沈乐皆的侧脸，比他还专心致志。</p>
她屈服地想：那就再喜欢你一年。</p>
接着对自己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一年以后我远走高飞，飞进花花世界，就不信了，还能真没天理到只看得上你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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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装了一天乖，赵欢与又蹦哒起来，说要去报夏令营。谁知宋野枝在旁听了也点头，他也想去。</p>
总之两位都不太愿意待在家面对另外两位。</p>
这两个人，离家出走和知情不报的账搁在一边不和他们算，安生一会儿又开始闹腾。宋英军说，夏令营没有，密云倒可以再去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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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开始着手打包送过去。</p>
他们就稀里糊涂上了车，过上了自食其力的暑假乡村生活。</p>
还得兼顾赶作业。</p>
宋英军办事效率极高，等易青巍忙完回来想找人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p>
走了一对又来一对，易青巍和沈乐皆轮流轰炸，宋英军耳朵被缠得起茧。</p>
他问：“要不要也送你们去锻炼一下？”</p>
易青巍和沈乐皆同时停了一瞬，接着说：“您还真送走了？”</p>
宋英军摊开报纸，头都未点一下，敷衍地说：“怎么到如今还不信呢，昨天晚上连夜去的。”</p>
“您……送去哪了？”</p>
“几十年前还是个小村子，现在不知道了，可能是个镇了？”</p>
“您……那地儿啥样儿都不知道就往那送啊？”易青巍说，“我打他们电话都无法接通，您给我个地址，我过去看看呗。”</p>
“手机被我没收了。”墙上挂钟时针已经转到九，宋英军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你今天没班？”</p>
“反正……也迟到了。”</p>
宋英军斜斜看了他们一眼：“该去忙就去忙，我安排的地儿和人都靠谱得很。临开学了再让你们去接，行不行？”</p>
易青巍想起前天晚上墙角处宋野枝失魂落魄的模样，等到开学，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魂儿找回来。</p>
他摸不准。</p>
再见到宋野枝，是大半个月后。</p>
傍晚，天黑尽了，他兴许是听见门口有驱车的动静，拉亮了门口的灯，走出来，逆着光，看不清脸，只有清瘦的轮廓。盛夏的天，穿的是宽松的长衣长裤，拖的是黑色布鞋。</p>
树下的小院子有篱笆围着，宋野枝扒着木杆，认出了车，有些懵，傻傻的，对驾驶座上的人说：“我都准备睡了。”</p>
直到看完他走近，易青巍才熄了火，拔钥匙开门下车，说：“是吗，那得打搅你们一晚了。”</p>
灯是昏黄色的灯，有种模糊的温柔感。</p>
隔着围栏，相视而立。</p>
易青巍问：“还在生气吗，到跟前了也不放我进去。”</p>
宋野枝恍若梦中初醒，蹲下｜身去开木头做的插销。一蹲下去，就一点儿光都看不见了，他笨手笨脚地摸索，易青巍便一声不吭地等他。</p>
宋野枝嘟囔：“爷爷之前跟我说的是明天来接我们。”</p>
“宋叔下午才给我们地址，交代了说明天准时来。但我等不及。”他说，“你乐皆哥没来，是我忘了约。”</p>
这些话放在以往，易青巍是不会说出来的。现在不知害臊地直白抖落，是想着，多少能哄住几分。</p>
这处农家小屋很老旧，只有宋野枝和赵欢与两个人住，主人家的新房还要往前一段路。他们这十多天虽然有房主和邻里照应，但主要是靠自己，门边的竹筐里还有下午从地里刚摘出的青椒。</p>
赵欢与已经睡了，剩宋野枝房里的灯亮着。轻手轻脚走进去，光秃秃的水泥地，灰扑扑的墙面，各处贴有几大张花花绿绿的明星海报，凑近去摸，底下的壁是松垮掉灰的，凹凸不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