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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啦，怎么样啦？”</p>
“不碍事了，谢谢师父惦记。”</p>
师父点点头,一面接着改刀，一面吩咐我：“先把那桶菜叶拿出去倒了。”</p>
“好嘞。”</p>
我到金贵儿身边把桶拎起来，他趁空在我耳边悄悄地问：“怎么样啦清姐？还疼吗？能成吗？”</p>
我一手提桶，一手空出来弹了金贵儿一脑崩儿：“就你瞎计较，你看我成不成！”</p>
金贵儿一呲牙，“我看你挨的还太轻！”</p>
我拎着桶走到街上，可巧正遇上松子也出来倒泔水，他是鲜海楼的老对头聚仙楼的小跑堂。</p>
前五年，在这条街另一头，唐家仿着鲜海楼的式样，也起了一座二层酒楼，叫聚仙楼。不光酒楼学着鲜海楼的样儿，连菜品都有鲜海楼的影儿。</p>
这条街是城里最长的街，四通八达。不少外埠来的人，从街这头走就只看见鲜海楼，从街那头走就只看见聚仙楼。长此以往，竟有不少人觉得这两个酒楼是一家。鲜海楼在外声名远播，慕名而来的客人，有时却误进了聚仙楼，让掌柜的和当家的都很是头痛。</p>
松子是两年前新来聚仙楼的小跑堂，本来汤掌柜叫我们自重身份，不要去招惹聚仙楼的人。偏偏松子刚来，就和金贵儿打了一架。今天在街上撞见，他倒先哨了个响哨儿。</p>
“哟，这不是鲜海楼儿后厨的高个儿姑娘吗？”</p>
我拿眼角扫了松子一眼，也不接他的茬。</p>
“怎么着？傍上了你们二当家的，连人都不理了？”</p>
那时我刚过十五岁，虽然还是后厨的伙计，可鲜海楼上上下下，究竟都拿我当姑娘待，与我说话行事时，总是小心在意。我还从没听过这样的浑话，一时间羞愤难当，觉得身上的血都在往脑门儿冲。我把桶“砰”地放在地上，嘴唇都有些颤了。</p>
“说话干净点儿！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也敢嚼我们当家的舌根儿！”</p>
“瞧瞧瞧瞧，这就护上了！就今儿白天，在你们二当家房里晃的，是谁？你敢说不是你？我都瞧见啦！别以为攀了高枝儿我就不敢说，都是五子行出身，谁比谁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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