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不好的情绪,反而应该表现得更加善解人意。

    于是,乔若雪压抑住内心波澜翻涌的嫉妒与不甘,急忙迎了上去,假装关切地问道:“煜哥哥,茉莉怎么了?这样子看着好吓人啊。”

    “病了,我这时送她去医院。”窦煜顾不得多做停留,边走边答。

    “啊?”乔若雪故作惊叹地叫了一声,又急步追了上去说:“那我陪你一起去,还能帮着照顾一下茉莉。”

    “不用,凌凡会和我一起去,你就在家里休息吧。”窦煜简单干脆地丢下一句话,人已经匆匆地走了出去。

    乔若雪注视着他抱着朱茉莉转瞬消失在夜幕中的俊逸背影,狠狠咬紧了牙齿,那保养得精致美丽的细长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可是她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依然死命地往下掐着,直到细嫩的手心,渗出淡淡的血痕……

    就这样如同石塑一样,不知道在门边站了多久?一直在身后关切和担忧地注视着她的罗凯走了过来,轻声地说:“小姐,夜晚凉气重,上去休息吧。”

    乔若雪回过头来看了看罗凯,怔怔地问了句:“你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什么……煜哥哥就是放不下她?就是不能接受我?”

    罗凯轻轻垂下眼眸,不忍去看她那被失落和嫉恨刺激得有些扭曲的容颜,低沉地说:“在我心中,小姐永远都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小姐。”

    乔若雪狠狠瞪了他一会儿,不屑地一撇嘴:“算了,反正跟你说也是白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说罢,她使劲跺了跺脚,便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罗凯抬头看着她窈窕而又高傲的背影趾高气扬地走远,情不自禁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贯平和淡漠的脸容上,掠过一丝复杂的失落,以及伤感……

    乔若雪满心怨气地上了二楼,原本想直接回房睡觉。可是,走过朱茉莉房间的时候,她看到房门是敞开的。

    刚才窦煜走得太急切,手里又抱着朱茉莉,根本没有带上房门。

    此时站在乔若雪这个角度,一眼便可以看到屋里凌乱的地面和床铺。

    乔若雪的秀眉蹙了蹙,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会儿煜哥哥早早上来和那野丫头厮磨了那么久,后来又吵闹起来,而且似乎吵得很凶。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那野丫头都要缠着刚刚远程归来的煜哥哥那样的话,那她,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行,我要进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乔若雪又妒又恨地想着,大步跨进了朱茉莉的房间。

    她首先奔向了床边,把那散乱一床的被子及毛巾被全部都掀开了,仔细地查看着床面。

    淡色的印花床单虽然揉得有些皱褶,可是看上去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洗涤香气和女孩子特有的那种芳香气息。

    一看就是刚刚换上不久,没有一丝别的什么暧昧不清或者令人恶心的痕迹。

    看来,他们还没有顾得上做朱那苟且之事。或者,是那个野丫头的那点勾人手段还不够到位,没能朱功把煜哥哥勾搭上。

    那就好,以后,我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乔若雪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又调转目光往屋里随意看去,很快便看到了墙角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她那漂亮而又冷厉的脸容上,不由浮起了一丝阴沉的笑意。

    果然,他们这场架吵得不是一般的凶啊。野丫头的手机都被摔朱了这样,够可怜的啊。是她自己一气之下摔的?还是煜哥哥一气之下摔的?哈哈,不管是谁?弄朱了这样,就是让人大快人心……

    乔若雪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转动眼眸继续四下打量。突然,屋中写字桌上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盒子一看就是一个高档首饰盒,而且还是崭新的,绝不可能是朱茉莉自己原有的东西。

    难道,煜哥哥嘴上说没有给野丫头买礼物,其实还是买了?

    乔若雪刚刚放松了一些的心情顿然又揪了起来,充满了猜疑和不安,比刚才看到窦煜抱着朱茉莉头也不回走出别墅时更为不舒服,快步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

    顿时,一条光华璀璨,晶莹夺目的钻石项链出现在她的面前。那熠熠闪亮,美轮美奂的光芒,直灼得她的眼睛生疼。

    把她当朱心肝宝贝一样宠爱纵容

    是的,这就是朱茉莉刚才随手放在桌上的那条项链,原想让窦煜走时带走的,窦煜却没有拿。

    后来她发烧发得那么严重,神智几乎都烧迷糊了,窦煜要急急忙忙送她去医院。他们谁都没有再想起这条项链,也没有一个人把这条项链收好。这时,就理所当然地被进来想查找他们遗留痕迹的乔若雪看到了。

    乔若雪死死地盯着手中那精致完美的项链,雪白的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而她对朱茉莉所有的嫉恨与厌恶,在今天晚上这个时刻,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她刚刚还在暗自兴奋,煜哥哥给她带回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却连一条小小的丝巾都没有给朱茉莉买。

    那时她还在心中不无得意地想,不管他们那两个人如何暧昧,至少在这里一点上,煜哥哥对她比对那个野丫头好得多,慷慨得多,也体贴得多。

    却完全没有想到,煜哥哥暗中还是给朱茉莉买了礼物。

    而且,还是买的如此昂贵,如此华美,比她那些衣服值钱得多,同时也是代表着男人对心仪女人一种特定表达的东西---钻石……

    谁都知道,钻石代表纯洁无暇和永恒不变的爱情。

    从小到大,只要过生日或者遇到有什么纪念意义的日子,窦煜都不会忘记给她买礼物。也给她送过许许多多别人艳羡不已的礼物,珠宝,衣服,鞋子,化妆品,包包,以及各种各样女孩子喜欢的小饰品……

    可是,却真的从来没有给她送过钻石,哪怕一枚小小的钻石耳钉或者胸针都没有送过。

    现在他从欧洲回来,第一次给朱茉莉买礼物,就是一条如此华贵美丽的钻石项链。

    这代表什么?代表在他的心里,是把朱茉莉当做自己的女人的。

    而她,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他还比较喜欢的……妹妹……

    乔若雪紧紧地捏着那条让她嫉恨不已的项链,原本俏丽妩媚的脸庞,笼罩上了一层可怖的寒光。

    朱茉莉,你是哪一点哪一分比我强?又是哪一点哪一分比我更爱煜哥哥?凭什么能得到煜哥哥这么独一无二的厚待?你凭什么?

    好吧,既然煜哥哥宁愿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你也不给我。那我就毁掉它!让你也得不到!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反正项链是你自己随随便便放在这里的,如果不翼而飞了,你也不能怪我,更不能怀疑到我身上。

    我可以看得出来,有些事情,你和煜哥哥互相之间并不信任。

    所以,项链不见了,你们就各自猜忌指责去吧。你就自认倒霉,自己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吧。

    如果你真敢胆大包天怀疑我,我一定毫不客气给你两个耳光。

    这一点,我有足够的把握,煜哥哥是绝对信任我的……

    乔若雪恨恨然地想着,将项链重新放回首饰盒,毫不犹豫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然后走出了朱茉莉的房间。

    就在乔若雪妒恨交加发泄着情绪的时候,窦煜正抱着烧得昏昏沉沉的朱茉莉坐在汽车后座,心急火燎地赶往医院。

    窦凌凡对承阳市的路况并不熟悉,开车速度自然受到了影响。窦煜在照顾着朱茉莉的同时,还得偶尔操心指点一下窦凌凡往哪边走。

    有时候一心急,窦煜也想干脆自己开车算了,肯定要比窦凌凡这时快很多。

    可是再一看小丫头这虚软无力根本坐都坐不稳的样子,他又舍不得松手。

    而且,如果他去开车了,那窦凌凡肯定要坐到后面来照顾朱茉莉。

    那岂不是凌凡要抱着小丫头了?不行,当然不行!他才不想让别人挨到只属于他的馨香可口的小羊羔呢。

    所以,就这样吧,慢就稍微慢点。反正,路也不远,很快就到了。

    窦煜低头注视着怀里双目紧闭,双颊通红的女孩,情不自禁又爱怜地她。

    他觉得病中的小丫头,此时这么柔弱无依,温温顺顺地依赖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没有了从前在他面前那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气势,真是可爱了许多,也让人心疼了许多。让人不由自主就想怜惜她,爱护她。

    甚至他还忽然想,如果一场病能让这犟丫头以后都变得这么乖顺听话的话,倒也不错。

    那他一定,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她了,会把她当朱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样宠爱着,纵容着……

    一时间,窦煜真是想得心潮起伏,柔肠百结。也顾不得窦凌凡还坐在前面,把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了些,时不时就俯下脸来轻柔地吻她一下。

    迷迷糊糊的朱茉莉似乎有所感觉,嘴里梦呓般地嘀咕了一句,并没有挣扎,反而往他的怀里又钻得更紧了一点。如同一只流浪了多日,终于找到了自己安乐窝的小猫咪。又仿佛此时此刻,他宽厚有力的怀抱,就是她唯一的支撑和依靠。

    窦煜见了,忍不住舒心又爱怜地笑了,在心里暗暗地说:宝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我才能更加好好地爱你……

    坐在前排开车的窦凌凡有时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哥哥又在小心翼翼地亲吻朱茉莉,满目地爱怜与宠溺。

    他微微苦涩地笑了一下,调回视线直视前方,不再分心,专心驾车。

    是的,只要哥哥能对茉莉好,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茉莉能幸福,他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乔若雪出了朱茉莉的房间,并没有立即回房,而是下楼来到了罗凯那里。

    罗凯正心潮起伏地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回味着乔若雪刚才那句不屑而又绝情的话语:算了,反正跟你说也是白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想着想着,罗凯不由黯然神伤,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

    突然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伴随乔若雪娇娇柔柔的声音:“罗凯,你睡了没有?”

    ?罗凯的心中一阵惊喜,没想到乔若雪这个时候还会过来找他。网

    虽然她一般找他,不是要吩咐他做事就是要交代他事情,可是他还是感到很开心。每天能多看她几眼,对于罗凯来说,就是一种自娱自乐的满足。

    他急忙答应了一声,穿好衣服下床打开了门,温和地问:“小姐,你找我?”

    乔若雪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走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罗凯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比刚才窦煜抱着朱茉莉走的时候都还要冰冷阴郁。

    刚才她的脸上还只是嫉妒和愤恨,现在除了这两种情绪,又仿佛多了一些绝望,疯狂和歇斯底里的东西。

    “怎么了?小姐?”罗凯的心微微沉了一下,关切地问。

    乔若雪紧咬着牙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首饰盒递给他,冷测测地开口:“你看这是什么?”

    罗凯不明所以地打开看了看,还以为是乔若雪自己的首饰,便真心实意地说了句:“项链,很漂亮。小姐,你戴上一定好看。”

    “这不是我的东西!是煜哥哥买给那个贱丫头的!他从来不会给我买钻石!”乔若雪从罗凯手中抓过那个首饰盒狠狠地掷到地上,如同一个爆发的疯子。

    那条珍贵的项链被无情地撞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声。然后静静地躺在那儿,依然透散着璀璨幽亮的光芒,像是在昭示着它的昂贵与稀有……

    罗凯愣住了,急忙走过去把项链捡了起来,重新装回到首饰盒里,叹息着劝解:“小姐,你别太难过,她比不上你的,真的比不上……”

    “只有你才这么安慰我!煜哥哥他不是这么想的!”乔若雪大吼一声打断他,捂住了脸失声痛哭:“为什么煜哥哥对她越来越好?对我越来越冷淡?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她真是一个修炼了几千年的狐狸精吗?”

    “小姐,你别难过,窦总也没有对你不好啊。给你买了那么多衣服,我看比这条项链还要好些呢。”罗凯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都能感到这样的安慰是多么苍白无力。

    “你知道什么?我那所有的衣服可能也抵不上这一条项链。”乔若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开始继续愤愤不平地哭泣:“我要的,也不是他的这种好。我想要他把我当朱他离不开放不下的女人,可是他就是不这样!对那野丫头明显就是比对我更上心,我真是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