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看着窦煜的背影,哽咽在喉的苦逐渐坠落到心里,直至弥漫到全身。莲心,莲心,真的是心若莲心。

    伸手招一辆的士,车行一会儿,司机扭头看我,问:“小姐,你到哪里?”

    看着绞在一起的双手,因用力而变形发白。犹豫片刻,目无表情地说,去女子医院。

    等我从医院出来,手机都快被窦煜打爆了,拿起手机拨他的号码,还未拨完,他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茉莉,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回家。”如天塌般的语气。

    我淡笑着告诉他:“煜,我在路上马上就到家了。”

    回到家,我立在家门口。门开了,窦煜一把抱住我,他抱得紧紧地怕我消失一样。

    “老婆,对不起。”

    捂着他的嘴说:“煜,不关你的事。”

    早上公司临时召开了会议,进行了地震般的人事变动。窦煜辞退了胡铃,他把身边密切的工作人员全换成了男性,连陈娟都被他安排到福州的分公司。

    晚上回到家,他抓我的手慎重地说:“茉莉,明天我们就去办理结婚手续。”

    我松开手靠在他怀里:“煜,我们现在不是和结婚一样吗?”

    “不一样,我们现在是非法同居,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夫妻。”

    我笑:“煜,你不是一直很前卫吗?有什么必要在乎那张纸!”

    窦煜深深地看着我:“茉莉,这张纸对我很重要,和生命一样重要。”

    眼睛看着墙上贴的画说:“煜,你不是承诺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才求婚的吗?你现在还有没做到,等你做到了再求婚吧!”

    “茉莉,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开玩笑地说:“我想到丹麦去结婚,我想要个童话般的婚礼,我想扮人鱼公主。”

    窦煜恐惧地捂着我的嘴:“茉莉,以后再也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不会让你在黑暗中,像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从他怀里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说:“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比我性情温柔贤淑的女孩子也多的是,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有经历的女人?”

    窦煜抚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茉莉,因为你是真性情的女人。从我第一次在酒吧见你坚持要自己买单,我就知道找到了我的肋骨。倘若你要是爱我,一定也是爱我的本身,而不是外在的很多东西,这种纯粹的感情才会经得起岁月的磨砺,才能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听他此言,我简直要啼笑皆非!就因为我不要他替我付帐,就因为我不想占他的小便宜,就因为我不贪他的钱财,他才会喜欢我!

    现在我的生活如同往常一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买菜做饭,在家做着合格的主妇。窦煜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公司重要的应酬他尽量安排在中午举行,倘若晚上实在有应酬实在推不开,他会每隔半小时给我打一次电话。他现在跑外地的项目更密集了,倘若是在省内的项目,他会很早出发,夜里不论是什么时间他都会赶回家,省外的项目他也是快去快回。

    一日窦煜到三亚出差,他刚走出家门,我马上收拾着行李,我把过季的衣服全收拾进皮箱,又把积攒下来窦煜画的画也装进了皮箱,打车到了机场。

    在机场意外地看到了唐炳阳,他刚好回厦门,他看看我提的二件大行李,变了脸色立刻问:“茉莉,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着看着他:“炳阳,我很好,只是我想念成都,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茉莉,煜知道你回成都吗?”

    我轻描淡写地说:“我等一会给他打电话。”

    唐炳阳拽住我,他眼里有深深的不安和心痛:“茉莉,不要走,留下来!倘若在厦门看不到你,我都不知道凤凰树还会不会开花?”

    轻轻拉开他的手说:“炳阳,我只是想家,回去住几日就回来。”

    “茉莉,厦门不是你的家吗?自古以来,女人的根都是扎在夫家,而不是扎在娘家!”

    脱尘的唐炳阳竟说出这种老套的话,让我很是惊讶。

    唐炳阳仍不松手地拽住我说:“茉莉,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都会马上到你身边帮你。”

    看着眼前清朗的男子说:“炳阳,我知道,虽然我们不常见面,但我知道你在默默地帮助我。”

    唐炳阳松开了手,帮我办理登机手续。他是少有的智慧人,哪怕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他却是能看透我内心的人。而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也是淡淡地温和,尽量由着我的心性,让我能轻松自在没有压力。

    我爸妈见我回成都,惊讶无比,看着我提回家的行李,我爸严肃地问我:“茉莉,煜在哪里?”

    “爸,煜现在在三亚,我想家就回来了。”

    说完我丢下疑惑的爸妈,到卫生间洗澡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虽然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想我和窦煜之间的事。

    我知道窦煜是真心爱我,我也知道上次发生胡玲的事,是中了宝珠的圈套,即便如此,还是让我心生退意。

    男人都是会变的,当初陈小林不也是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不也是冒着生命危险,陪我渡过人生最可怕等死的日子?可婚后他不照样变得莺歌燕舞!不照样流连风月场所!窦煜的视野比陈小林的视野开阔得多,接触得优秀女人会更多,也更容易受诱惑。况且女人容颜易老,我也不能让窦煜身体得到极限的快乐,万一婚后再遇到一个方敏之,我该怎么办?我能做到低到尘埃,开得卑微的狗尾巴花吗?

    我爱窦煜,就如爱我自己一样,我爱陈小林,就如爱亲人一样,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陈小林出轨,虽然难受但还能接受,还能淡然处之,因为我没有爱他爱到心里。要是窦煜出轨,我真的不会这么大度,我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我会痛苦不堪到疯狂!

    而窦煜以后长长的人生岁月里,随时都会遇到新的境遇,他的心情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不是他本性是薄情寡义的人,而是岁月让爱恋消失。而爱情也是最经不起岁月磨合的东西,我只有在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到不堪的地步,全身而退。

    我确实是一个胆小的人,我经不起冒险,经不起折腾,而最好的盔甲就是躲在射程之外,事不关己地当蜗牛。

    心意已决,关掉手机埋头睡觉,直到我妈叫我起床吃饭。

    起床打开手机,未接电话如云,未看短信如雨。马上躲在阳台上小声给窦煜打电话,以窦煜的性子,下陡坎的做法不是明智之举,只有渐渐疏离淡然,让他慢慢接受。

    “茉莉,你到哪里去了?公司没人,家里也没人!”窦煜焦急地问。

    “煜,我妈病了,我回了成都。”说完我暗骂自己不孝,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严重不严重?现在情况如何?”窦煜马上担心地问。

    牙一咬,心一横说:“煜,情况不太妙!”

    “那我马上到成都来。”

    慌忙阻止:“煜,我妈得的是女人的病,你来不方便。”

    “是吗?那你就在成都多陪陪妈。”

    挂掉电话,我仍是蹲在阳台上没起来。我爸在我背后咳嗽二声,赶紧转头看他,见我爸皱着眉头盯着我,我马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去吃饭。

    饭间,我爸妈对我唠叨个不停,我爸说:“茉莉,你到厦门前是怎么给我说的?你的性子怎么就这么长不了?”

    我烦躁地说:“爸,此一时彼一时,我到厦门又不是签得卖身契,我是自由的人!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也还可以赎身,更何况现在是新社会,人人都要讲*。”

    我爸顿时气呼呼地瞪着我,我妈忙劝他。这时,我家座机响了,我爸没有去接电话,我也坐着没动,我妈跑去接着电话。当听到她笑眯眯地叫着煜时,我冲了过去,从我妈手里抢下电话,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用沉痛地口气说:“煜,我们家现在出了些状况,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你的心意我已转达给我妈了,我妈要我谢谢你。”

    “茉莉,我刚才听妈说话,精神头好像还蛮好的嘛?”

    我看我妈一眼说:“煜,好一阵歹一阵很正常,毕竟现在医学也比较发达。”

    窦煜还是狐疑地问东问西,都被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勉强掩饰过去了。窦煜电话一挂掉,趁着我爸妈没注意,我悄悄把电话线给拔掉了。吃完饭,我又给窦煜发着短信,说我妈的身体需要静养,要他有事给我发短信。

    就这么赖在家里当鸵鸟,直到窦煜说他马上来成都,我才说着明天回厦门的话。

    第二天拎了个手袋回厦门,我爸指着我的行李箱说:“茉莉,把你的行李都收拾好,都给我拿回厦门去!”

    马上嬉皮笑脸地对我爸说:“爸,行李下次回家再拿走,我把行李放在家里陪您,您就当这些行李是我一样。”

    我爸叹着气,不再和我纠缠,我赶紧打开家门溜了出去。在回厦门的路上,我越来越烦恼,我真的怕回厦门,真的想逃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下了飞机,提着手袋走到出口,意外地看见了窦煜,几日未见他消瘦不少,眼神也深沉好多。他看到我马上把我搂得紧紧的,暗暗推开他:“煜,这里是公众场合,不要搞得这么肉麻!”

    他愣了一下,松了手来提我的手袋,我顺口说:“谢谢。”

    他身子一颤,手袋掉到了地上。

    我弯腰捡起了行李,他楼着我的腰不再说话。出机场大厅时,我看见那个淫贼王强,他灰头土脸,右手臂缠着厚厚的石膏。我们从他身旁经过时,他点头哈腰地给我们问好,他看窦煜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窦煜冷冷瞟他一眼,搂着我上了候在门口的车。

    车没有开回我们的家,开到了和平码头。窦煜平静地说:“茉莉,我把房子赎了回来,以后我们就在鼓浪屿生活,我们的孩子也在这里生活。”

    轻叹口气,没有接他的话。

    晚上吃着何嫂做的饭,让我想起第一次来厦门的事。那时为了避开宝珠的无理取闹,跑到厨房跟何嫂学做土笋冻,没想几经周折,我又住回了这里,又吃上了何嫂做的土笋冻。

    何嫂看到我回家吃饭,笑呵呵地说:“吴小姐,你不在家的时间,煜天天跑到厨房闻你做的红酒,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渴了八百年的酒鬼一样。”

    心突然好酸,见窦煜柔情地看着我,马上跑到厨房揭开密封的酒坛子,舀了一大杯红酒出来。

    “煜,你尝尝看,这是我第一次酿酒,不知味道怎么样?”

    窦煜尝了一口,大赞好喝,说跟妈妈酿的酒味道是一样。我半信半疑地也尝了一口,确实做出了和妈妈一样味道的红酒。想我第一次酿酒,就做的这么好喝,马上开心地说:“煜,我现在不愁失业了,以后就算没有工作,我也可以养活自己。”

    “茉莉,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现在怪得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窦煜满脸的烦闷。

    他满脸是笑地说:“宝贝,今天放你假,中午我带你去吃饭,明天你再到公司去上班。”

    拉着他的手说:“煜,我也好累了,我以后不想去公司上班,我想呆在家里。”

    笑容慢慢从他脸上消失,他沉默好一会才说:“茉莉,如果你累了,在家休息一阵子也好,正好养养身体,我们好要个孩子。”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间,何嫂敲我的房门,说是公司的律师找我。马上收拾好下楼,问在客厅喝茶的许律师:“许律师,公司出了什么事?”

    许律师忙说:“吴总,公司一切正常,是董事长让我给你送几份文件,要你签个字。”

    打开文件粗略地看了看,窦煜把他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全过户到我的名下,我合上文件还给了许律师。

    “吴总,董事长吩咐一定要让你签字,这样我才好去办理过户手续。”

    看着许律师的焦急,我沉思着说:“许律师,你先把文件放在这里,等一会我亲自给窦煜。”

    许律师只得把文件留了下来,许律师一走,我把文件撕碎了扔进马桶。窦煜看中我,就是因为我不爱他的钱,现在他又拿着这些东西来诱惑我,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有尊严的清洁工,也不愿意做一只富贵的哈巴狗!

    中午窦煜回家,我正坐在阳台上发呆,他笑着问我:“茉莉,那些文件在哪里?”

    我淡淡地答:“煜,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他笑着说:“老婆,女人比男人会持家,我给老婆打工会更有动力。”

    我看着无边的大海说:“煜,过户要花不少钱办理相关手续。我们现在日子虽是好过了,但还有多宗土地未开发,现在国家又出台了新政策,拿地后必须在二年内开工,否则会收回土地使用权,我看过户这事以后再说吧!”

    “茉莉,只要我们结婚,财产过户就有正当理由,花不了多少费用就可办理过户手续。”

    “煜,我不想草草地嫁给你,怕你不能会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明年我们在结婚吧!”

    窦煜没有再坚持,拉我外出吃饭。吃饭的时间,虽然我也说话,但刻意保持着淡淡的距离,窦煜越来越沉默,脸色也越来越差。

    虽然现在我和以前一样做着窦煜的女友,却暗暗在考虑日后的路怎么走?重做老本行,我现在是心力交瘁,做文案策划又极其劳心,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做些放松心情的工作。

    一日,我看到插花培训班的招生广告,马上跑去报名参加培训班,日后就开个小花店吧!能养活自己,有点闲钱四出走动就满足了。

    爸妈他们现在鼓浪屿和泉州两边住,他们回家住一段时间后又会回乡下住一段时间,妈妈说乡下空气好,对爸爸身体有好处,爸爸的脸色确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有时我和窦煜也会到泉州乡下住上两日,爸爸悉心地指导窦煜在复杂的政商交叉环境中把握好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平衡各种的权力与利益之间的尺度。

    煜在美国接受的是西方文化的教育,他在经营上面有着开拓创新的能力,但在国内处理各方面的关系,还需要爸爸给他参谋指点。不过煜的悟性和适应能力非常强,他利用现有的资源,无利润开发安居房,为政府解决中低收入人群住房的困难,这样即分担政府的压力,同时也为顺华以后的道路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爸爸指导窦煜的工作时间,妈妈偷偷教我治理窦煜的法子,让我学御夫术。妈妈虽然传统,但她是一个智慧的女人,不仅把家操持的井井有条,还让爸爸无比的眷念她。妈妈说夫妻之道是一门大学问,是要讲究方法和策略的,我虽然面上虚心地听着,私下里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里,马上就要离开窦煜了,没必要费那精神。

    在厦门的时间,我除了去上插花培训班,就是去相思古道捡相思树叶。我仔细挑选形状好的叶子,回家后就给这些叶子着色,然后把它们一片片放在院子里晒干。

    窦煜常默默地盯着我晒树叶,他看我的眼神有着忧郁和不安,他还偷偷把我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片。我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清楚感情的事最忌拖泥带水,拖得时间越长,大家痛苦会越深。

    窦煜这段时间几乎很少去外地的分公司,公司的组织结构已经搭建好,推行的股权激励机制也带来了明显的效应,公司的品牌价值越来越被社会所认可。他的经营思想所建立的体系已经成功地在顺华得到实施,培养的经理人团队正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现在没有特别重大的决策,他几乎不到分公司巡视,只是利用公司的内网管理所有的经营动态。

    虽然窦煜不愿离开厦门,但一年一度的房地产年会,他不得不参加。给他收拾行李的时间,我不经意地说想回上海,他听到这话,准备放入行李箱中的会议资料掉在了地上。

    “老婆,你回上海干什么?”

    “煜,蕉叶扩大规模重新开张,我过去看一看。”

    “你不是把蕉叶交给黄红玉经营了吗?你再回去不合适。”

    “煜,红玉多次邀请我回去,这次蕉叶新开业,我不去参加典礼怕不好。”

    “老婆,你等我几日,我从北京开完年会就陪你到上海。”

    我笑着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放入旅行箱中,又把窦煜的外套的扣子扣好说:“煜,我都要三十岁的女人,不会被人拐卖的。”

    窦煜抱我在怀,不停地吻我不愿松开手,我拉开他的手说:“煜,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出发吧!”

    他无比眷恋地看着我出了家门,窦煜刚离开家,我马上收拾行李准备回上海。看着柜子里不多的衣物,咬咬牙收拾了一半的物品,这次离开这个家后,下次再走就可以彻底了断这分情了。

    回到上海,到蕉叶看望红玉,她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蕉叶被她经营得红红火火。她见我回了蕉叶,马上给我看账本,汇报经营情况,我把账本还给她说:“红玉,顺华现在经营得如日中天,蕉叶赚的这几个钱我还真看不上眼,你留着做零用吧!”

    红玉急忙推辞,我接着又说:“红玉,当初你哥也投了很大一部分钱到蕉叶,蕉叶交给你打理,你也没有占什么便宜,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

    做了半日的思想工作,红玉算是勉强接受了。中途杨磊放学回店,红玉上前问冷问热,杨磊也是百般的温柔体贴,我心里一动,莫非这店真是借了开业金婚夫妻的吉言,好事是双双对对!

    黄子华也赶到了蕉叶,他带着他的女友马云芳。马云芳我以前见过,是黄子华贵州的老乡,人如其名非常的不起眼,但是和她在一起却特别的舒服,她散发着温馨的女人味,非常贤淑和厚道。

    晚上吃饭的时侯,看着他们流露的幸福,我也替他们开心,因为大家的幸福来得太不容易了。

    吃完晚饭黄子华送我回家,他和我聊着闲话,要到我家的时间,他低声说:“凤仪,一生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爱就够了。”

    我笑:“子华哥,太浓烈的爱伤身,过日子还是平缓的感情真实些,细水长流才会到永远。”

    他望我会心地笑,他的笑容好温暖,这种温暖和淡淡的牵挂如亲人般让我怀念一辈子。

    到家后不久,门铃响起,跑去一看是陈小林,他有些发福,身上已有了中年男人的烟火气息。忙给他拿拖鞋换,又赶紧到厨房煮他爱喝的咖啡,水烧开后,拿着咖啡包装袋看,时间竟然已经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