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志航又和何嘉琳聊几句,收线,他不能再多问了,回去他一切都能弄明白。

    周三窦志航回来后,先和同事到局里办一些相关的手续,又和领导汇报工作,下午三点多才请假匆匆回家,他知道凌曼茵那晚是回省大家住的,公安厅的房子有省大房子的钥匙,他拿了钥匙直接去了那里,开了门四处看看,屋里很干净,他进了凌曼茵的卧室,也很干净,他又去厨房浴室,都收拾的很干净,他后来打开凌曼茵卧室衣柜四处搜索,终于在衣柜最深处找到那件旗袍,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那天离开这里之前,凌曼茵是拿了一把水果刀逼走的苏映川,她想把旗袍扔了,可那是窦志航给自己买的,她又舍不得,自己一边哭一边用线缝合,虽然是外科大夫的手,但是也完全缝不回原来的样子,她把缝后的旗袍塞到柜子深处,用冰块为自己哭肿的眼睛消肿,然后迅速回到公安厅的家取了一些衣服就去了舅舅家,她不能在省大的房子呆了,公安厅的家她也不能安心,只有去舅舅家。

    窦志航拿着那件旗袍手心如刀绞,他出过各种刑事案的现场,他看得出那件旗袍被从上到下彻底撕开后又缝合的,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他坐了一会平静下,他一定要去见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有权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事,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他太大意了,而她向来太善良。

    窦志航把旗袍重新塞回去,开车赶到省医院,他知道今天是凌曼茵的白班,赶到医院都快到下班时间了,凌曼茵正在全神贯注的在医生办公室写病历,窦志航穿着便装站到她办公室门口,她头都没抬,也没发现,她的小师弟却看见窦志航,悄声道:“凌大夫,有人找你。”

    凌曼茵一抬头,看见窦志航,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立刻低下头,又抬起来,她想站起来,又犹豫一下,她不知道他今天回来,虽然她非常惦记他,可是她想问又不敢问,窦志航走过来,把两手支到她办公桌上道:“曼茵,我来接你回家。”

    这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很多大夫都在,但是也有空位,凌曼茵起身拉过身后的一把椅子给窦志航:“你坐,我写完这个病例就可以走。”

    窦志航坐到椅子上和室内熟悉的大夫打招呼,因为他在这里住过院,加上这段日子他有时间就会接凌曼茵下班,很多凌曼茵的同事他都熟悉认识了,尤其和她的两个小师弟经常插科打诨的开玩笑,虽然谁都没挑明他们的关系,但是那几个小师弟都门清自己师姐现在芳心所属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刑警继哥哥,凌曼茵同科的那两个师弟都是农村孩子,家境非常一般,她经常带些好吃的给他们,逢年过节,她还会给他们发“红包”买点衣服什么的,两个师弟对她一直很尊重也很喜欢。

    她的师弟一个姓陶,一个姓姜,小陶给窦志航倒了杯水:“窦队,秋天了天气干燥,看你嘴唇有点干,你要多喝水,你可有日子没来我们这了。”

    “出差了。”窦志航笑笑。

    “知道你忙。”小姜也过来坐到窦志航身边,“窦队,其实我并不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

    “哦,你烦我?”

    “哪里啊,你要是像上次那样负伤躺着进来,不光我们心疼,我们师姐也会操心受累啊。”

    “你咒我?臭小子。”窦志航挥手做欲打他的样子但是没真行动。

    小姜赶紧也作势欲躲:“窦队,豆豆哥哥,小弟错了,我哪天请你和师姐吃饭好不好?”

    “好啊,你请我们,你师姐或者哥哥我买单是吗?”

    “是这个意思。”旁边的大夫都嘻嘻哈哈的笑,唯有凌曼茵没笑,小姜看看她,站起来为她的水杯添了点水:“你也多喝水嘛师姐,这几天你成了工作狂人了,女人不喝水容易老的快。”

    凌曼茵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谢谢,继续写病历,小姜吐下舌头老实坐下忙自己的,窦志航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干,他才觉得自己很口渴,自己站起来去饮水机那又接了杯水,站到饮水机前一饮而尽,又接了一杯过来,凌曼茵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又晒黑了些,两个人目光对视的片刻,窦志航看出凌曼茵的紧张和不安,他冲她微笑一下做个鬼脸,凌曼茵再次慌乱的低头写自己的病例,心想:他瘦了,每次出差都会瘦一些,回家再养胖点,凌曼茵心疼不已欲哭无泪。

    凌曼茵终于写完了病例,很多大夫都下班了,她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去换衣间换下白大褂,穿上一套十分保守的休闲服,对还在等她的窦志航道:“志航哥,我们走吧。”

    窦志航看看她道:“回家吃还是我们在外面吃?”

    凌曼茵小声道:“我和舅妈他们说好,回去吃的。”

    “那也好,不过我还是想吃点油水大的菜,这几天苦死我的胃了,舅舅那晚餐应该很清淡吧?”他是比较了解许家的晚餐习惯的,的确出于养生,许院士和许毅山家晚上一般都吃的很清淡。

    凌曼茵想想:“那我给舅舅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不回去吃了。”

    两个人一起下楼,凌曼茵这几天都没开车,一直打车上下班,窦志航带她往自己大切那走:“曼茵,我开车来的。”

    凌曼茵安静的坐到汽车后面,不肯坐到前排,窦志航没勉强她,等凌曼茵上了车,他也上车坐到后排,凌曼茵赶紧往里再坐一点,离开他一点距离,窦志航却毫不犹豫的侧下身体一伸手把凌曼茵紧紧搂在怀里:“曼茵?”同时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是不是不舒服?”

    凌曼茵的身体一下紧绷,随即放松下来,这个男人和他的怀抱都如此凌暖,曾让她忘记了那过去的伤害,可是,几天前的事,是那么伤痛,她的眼泪瞬间冲出眼眶,窦志航意识到她在哭,随即把她轻轻抱到自己的腿上:“曼茵,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

    凌曼茵抬起头:“没事,我没事,就是工作太累了,好久没见到你,我有点担心你。”

    窦志航去纸巾盒里拉出几张面巾纸,替凌曼茵擦去眼泪:“那就别哭了,我不是安全的回来了?你平静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吃饭好不好?”

    凌曼茵很想冲他微笑一下,可是她笑不出来,这几天她煎熬的厉害,一开始,她想报警,可是她醒来的时候,苏映川已经为她清洗过了,在苏映川强着喂她吃退烧药的时候,苏映川和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曼茵,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你要是想报警,我会和你一起去派出所。”

    省大的派出所就在大学旁边,那一刻,凌曼茵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去报警,可是她浑身无力,她一边落泪一边想:这是刑事案件,一旦自己报警,没有不透风的墙,派出所对省大里的很多教授都熟悉,很多警员在这个大学的法律系进修过,还有几个省大的子弟在派出所工作,爷爷奶奶会不会知道?

    他们都七十多岁了,爷爷研究了一辈子法律,自己的孙女这样的遭遇,他怎么接受和面对?派出所和市局是一个系统,在外抓捕的窦志航会不会知道让他分心?他面对的是凶恶的杀人犯,一旦分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苏映川一旦被立案,就是犯罪嫌疑人,就可能被追究刑责,可能会进监狱,他的整个家族都会受影响,毕竟他们曾经夫妻一场,这样的事足以毁了苏家,苏映川妈妈陈小萍心脏一直不好,但是陈小萍对自己一直相当疼爱,婚后她们相处的宛如母女,自己老妈虽然出差了。

    可是她总会回来,也会知道,妈妈心脏也不好。这么多老人,有一个有三长两短,她都无法接受和面对,想到这里,凌曼茵痛苦的决定:不报案,虽然她恨苏映川,可是事已至此,她就是杀了他,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是学医的,她不断劝说自己:就当自己经历了一次粗暴的夫妻生活,可是这个想法骗不了她被伤害的身心,她的身体是痛的,心是痛的,那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等她后来再稍微冷静一些,就让苏映川滚,苏映川不敢离开,她自己穿上衣服,去厨房拿过一把水果刀,直接按到自己的颈动脉:“苏映川,你走,你知道我是外科大夫,你再不走,我会迅速割断两边的颈动脉,你连抢救我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你不想替我收尸,现在就从我家滚出去。”

    苏映川对凌曼茵道:“曼茵,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错再错。”

    “你根本就不值得我为你去死,滚。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的远远的。要是让我再看到你,我会立刻报警,我说到做到。”凌曼茵让他走,那只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苏映川害怕她伤到她自己,只好迅速离开她的家,回到家的苏映川很快用酒灌醉了自己。

    窦志航安静的把凌曼茵抱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凌曼茵眼前是窦志航黑黑的短发,凌曼茵看到他头上的那道伤疤,心里更加伤痛,她是想好好爱他,好好和他重新开始生活,可她也是在那晚才意识到,她的前夫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和过去,无法逃避,他没必要和自己一起承担自己的过去和伤痛,他可以找个经历简单或者没什么经历的女孩,好好生活,他的工作太危险,也太累,他需要被人照顾而不是这样照顾自己。

    想到这里,凌曼茵哽咽起来,窦志航搬过她的脸:“曼茵,别总哭好不好?再哭你就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凌曼茵把脸抵到他的脖子上:“志航哥,你离开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还是想去美国读博,我11月份会开始申请新的大学。”

    窦志航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读博是好事,问题你要是真走了,我得再等你几年呢?你三五年能读完那个医学博士吗?你真忍心也放心让我在国内独守空房三五年吗?你说你在美国是标准的东方美女吧,很快就会被其他男人追吧?

    你让我提心吊胆的担心你被别人追,那日子太不好过了吧?要不我去陪读?可你知道我热爱自己的工作,再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去陪读吧?不能去陪读我们就只能两地分居?你喜欢两地分居吗?我不喜欢,我想天天看见你,吃媳妇你亲手做的饭,让你给我洗衣服。我累了你会**,我受伤了,你还能伺候我。”

    凌曼茵准备的后面的话都被窦志航的这番话堵到嘴里,她不想在这时候再说什么。他的要求不过分,可是。。。。

    窦志航认真的看看凌曼茵的脸,用手拂去她的眼泪:“好了,凌黛玉,再哭我也和你一起哭,我这段时间好累,乖,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和我一起回家,别赖在舅舅那了,虽然那条件好,舅舅舅妈疼你,你也孝顺舅舅舅妈,可是老爸老妈你也应该管管吧,你要是不肯回去,我也赖到舅舅那里去蹭吃蹭喝。”

    窦志航凌和的笑笑用手梳拢凌曼茵的头发:“你已长发及腰,曼茵我娶你可好?”

    凌曼茵低下头,慢慢道:“志航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窦志航笑笑:“丫头,我在认真的向你求婚,想和你定下我们结婚的日期,我走之前你答应嫁给我的,现在你说你饿了,你还能再不浪漫点吗?”

    “我就是饿了。”凌曼茵抬起头,“先去吃饭好不好?”

    “好,媳妇饿了,我先喂饱媳妇再说。民以食为天嘛,其实我更饿,上午开会到很晚,中午匆忙对付一口,现在我的胃已经向我抗议了。”

    窦志航宽厚的用手摸摸凌曼茵的脸:“现在走吗?”

    “嗯。”

    “那好我开车去,你乖乖坐在后面躺会休息下也好,你想吃点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

    “我想吃东北菜,实惠,我要吃锅包肉,铁板牛柳,胃亏肉啊。”

    “行,你选地方好了。”

    窦志航从后门出来去开车,拐出医院大门,直奔一家这个城市很有名气的东北菜馆而去,他一边开车一边看自己车的后视镜,又开了没几分钟,他刷的一拐弯,又一拐弯,立刻把车停到路边,一台非常不起眼的捷达车一下也拐过来,看他的车停下,刷的一下又后退到刚来的那条路,窦志航回头道:“曼茵,我锁好车,你在车里等我两分钟。”

    本来躺在后座的凌曼茵吓一跳,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去?”

    “没事,后面好像是和我一起出差的局里同事的车,我想起点事要和他交代下,你就坐车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窦志航下车锁车,迅速奔向那条捷达退回去的路,那辆捷达静静的停在路边,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是司机,窦志航走到那车边,敲敲车窗:“小周,为什么跟着我的车?”

    小周一看已经暴露,苦笑一下,摇下车窗:“窦队,不好意思,苏总这几天一直让我跟着点凌大夫。”

    “你他妈的给我下来,我有话问你。”

    小周是军人出身,军警一家,他一直很尊重窦志航,只好下车倚靠到车门上:“我真够菜的,没几分钟就被你发现了,凌大夫一直不知道我在保护她。”

    “我问你,小何总生日宴那天,是你送还是小任送苏珊和曼茵回家的?”

    “我。”小周回答的很简介。

    “还有人吗?”

    “苏总。”

    “苏珊先下车的?”

    “是。”

    “苏映川送曼茵上楼了?”

    小周犹豫了一下才道:“是。”

    窦志航不想再问了,毕竟小周是人家的私人保镖,有些事,现在他还没权利问。

    小周看看他,想了几秒:“窦队,其实你也知道苏总一直很在意凌大夫,最近他经常让我跟着她回家,有时间他也会来,这点也不能算什么恶意。”

    “恶意?”窦志航笑笑,“他操心太苦了,我接她的时候,就不需要你费心了吧?”

    “我哪知道哥们你今天回来,可是我都来了,怎么也得给老板个交代不是?”小周避重就轻。

    “你回去吧,你今天跟着我们,我也不会请你吃饭,回去告诉你老板让他以后给我离曼茵远远的,她现在是我未婚妻,他没权利让人跟踪她,我眼里不揉沙子,不是看在你当过兵的份上,我今天对你也不会客气。还有请你转告苏总,别欺人太甚,我过去认识他敬他几分,是看在曼茵的面上,曼茵是个弱女子,我不是吃素长大的,我的拳头和枪更不认识他。他要是敢再招惹曼茵,我会脱了这身警服和他死磕到底。”

    小周很尴尬,这几天苏映川十分不正常,很容易暴怒,也很容易伤感,上周五,老板亲自送前妻上楼打发自己走,后来的事他不知道,因为他不知道第二天苏映川什么时候回苏宅的,人家只是要他把车留下走人,说要和凌曼茵谈谈,他当然能理解。至于窦志航现在为什么这样暴怒,小周不敢多想。

    “你的话我会转告,窦队,那我走了。”小周上车往后倒车掉头走了。

    窦志航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心里暗骂苏映川真他妈不是东西,凌曼茵一系列的反常表现,那总是眼泪不干的样子,包括想再次出国,还有那件被从上到下撕裂的旗袍,都让他心痛,作为男人和刑警,他如何没有直觉,和小周刚才的对话基本验证了他的直觉,可是现在的他不能也不会主动多问凌曼茵一句半句那晚的事,法律是法律,人性是人性,感情是感情。

    他很想把那个疯狂的男人绳之以法,但是他也要尊重凌曼茵的选择,她是冷静理智的人,她一定有她多方面的考虑,如果是他主动揭穿那件事,等于去撕裂她的伤口,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加倍呵护现在异常敏感的凌曼茵,作为男人和警察他深知,这样的事不是她的错,遇人不淑也不是她的错。

    他一边往自己的车那边走,一边想到自己上次负伤后凌曼茵对自己的悉心照顾,还有自己说腿疼,她立刻认真为自己检查的样子,自己在早市买个白兔玩具说有三只眼睛她都信的天真,心底浮起的是更多的柔情和心疼,这个女人太单纯善良了,不知道人世险恶和人心不古,他是刑警,见过太多人性的黑暗行为,也见过很多奇葩人物,人太复杂,都是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包括他自己。在省大凌曼茵的家拿着那件被撕裂缝合的旗袍的那一刻,如果他手里有枪。

    如果苏映川在自己的面前,他会有用枪瞄准那个人扣动扳机的冲动。那个人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伤害他已经深深伤害过的女人,那样的行为和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裸的占有欲。不过他也分析了那晚的苏映川应该是激情犯罪,是苏映川处在消极状态下的现场反应,苏映川是因为长期绝望导致暴怒才实施了那样的行为。

    应该缺乏明显的犯罪预谋,是在一时的强烈的情绪冲动支配下暴发的犯罪行为,因为他知道苏映川重新追求曼茵好久了,一直被拒绝,被拒绝,就连自己都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苦了曼茵,这几天她一定度日如年的煎熬自己。..

    作为男人,作为已经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了世界上男女间最亲密行为的男人,意识分析到苏映川那晚对曼茵做了什么,窦志航心里不可能没酸楚和受伤害的感觉,毕竟,在心理上他已经认定凌曼茵是自己的女人和妻子,雄性动物的本能他一点不少。

    可他是万物之灵的大写的人,也是个长期训练有素的刑警,也是深爱凌曼茵的男人,他在乎,他很在乎这事,但是他更在乎曼茵的感受,从小丧父的她对男性世界缺乏了解,对人性的黑暗缺乏认识,不像自己,见过太多反目成仇,瞬间生死的恋人、夫妻和一家人。

    他回到自己的车旁边,打开后车门,看看坐在后座的凌曼茵表情紧张的要命,他赶紧坐到后座拥抱她:“曼茵,没事了,我和同事交代点事就回来了。”

    凌曼茵伸出手搂住他:“以后你别把我一个人单独留下好吗?我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窦志航一个劲道歉,“以后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

    凌曼茵眼泪再次哗哗的溢出:“我真的害怕,我现在很怕天黑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