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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拍了拍他的手,沉声道:“你说的是。当年,我是前朝皇室最尊贵的郡主,虽为郡主,所享尊荣,不下公主,及至前朝覆灭,家破父死,可有你父亲在,我便觉得,即便家国不在,到底还是能活下去,且活的好好的。再后来有了你们,因你父亲,我依旧是新朝王妃,是你父亲,给了我后半后的尊荣。我们相携相伴几十年,他给我世间最尊贵的生活,可我,却没有教好我们的儿子。我不为那孽障心痛,只心痛对不起你父亲,因着那孽障,差点毁了整个秦家。若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便是死,也无颜去见你父亲。如今能这般,我总算到了地下,还能有点脸去见他。你放心,阿娘没事,阿娘还要看着秦家在你手上,在阿晢手上,让秦家变成真正的世家大族呢。不见阿晢给秦家再生几个重孙儿,不见秦家血脉昌盛,阿娘且舍不得死。”</p>
秦怀玉被她说的愈发难过,却倒也放了心。老太妃终究不是那能被轻易击倒的人。</p>
“阿晢是个好孩子,如今年轻一辈中,实无人可及,儿子倒不如他。秦家在他手上,总错不了的,阿娘总会看到咱们秦家更加昌盛繁茂。阿娘且再活几十年,看着阿晢给咱们家多添子嗣,阿娘定是能见曾孙们也成家立业的。”</p>
老太妃笑了笑:“去吧,我没事。你也该进宫去了,别耽搁了时辰。”</p>
秦怀玉即便不放心,可宫里是必须要去的。陛下虽说不会降罪,可该有的态度却还得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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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不多说,起身行了辞礼,便出了屋,又命外面守着的使女们好生照顾,这才去了前院,又与晋阳交代了几句,晋阳笑道:“王爷就放心入宫吧,阿家那里有我呢,王爷只管放心就是了。难不成这些年,王爷还不信我不成?”</p>
秦怀玉对晋阳自然是信任的,知道有她在,这个家必乱不了的,便换了朝服,出了王府,直奔皇宫而去。</p>
秦昭才回了浮翠阁,便听云裳来报,说是宜兴过来瞧她。</p>
秦昭迎了出去,就见宜兴小脸煞白的进了屋,看到秦昭,便道:“阿昭,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他怎可能会犯了谋逆大罪?我听说了,真是吓的要死,偏阿娘拘着,不许我去瞧,我又担心你也会被抓走,还好阿娘说你不会有事。齐良贤那个**,竟然敢来咱们家拿人了。对了,你没事吧?齐良贤带着人出了府,阿娘才允我出门。我心里担心你,这便赶紧来看你了。你说,阿兄会不会有事?”</p>
秦昭见她是真被吓着了,忙携了她进屋,却觉得宜兴的手也一片冰凉,这丫头看样子是真被吓着了。秦昭忙叫人沏了热茶来,道:“三姐姐别怕,我没事的。我都没事了,阿兄自然也不会有事。你别担心,有祖母还有伯父和伯娘在呢。”</p>
宜兴拍了拍胸口:“看见你没事就好,但愿如你和阿娘说的,阿兄也不会有事。对了,我刚听人说,秦昀和秦晗,逃了?”</p>
秦昭点了点头:“嗯。稚子何辜,我原有罪不连坐的恩赏,阿兄又有功劳可抵,可秦昀秦晗却是要受坐连的。然他们二人年幼,父亲和允和犯的罪,与他们其实并无干系,逃了,总能留条命在。他兄妹二人的事情,三姐姐以后别在别人面前提起了。”</p>
秦昀和秦晗能逃走,自是暗中有秦怀玉相助的,这种事情,还是少提为好。</p>
宜兴虽不知道内情,却也知道这实在不是好事情,便点了点头,又道:“你倒是大方,他们二个,以前可从来没把你真当姐姐待。”</p>
秦昭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到底是自家姐弟。再则他们年幼,如今这样,我又何必计较。”</p>
说到这个,宜兴也深以为然:“从前是真的讨厌他们,可想到他们会死,我倒真是极担心。总归是自家弟弟妹妹,又如何舍得他们真的丧了性命?能逃了,我真是松了口气。只是,他们原是一天苦没有吃过的,就是逃了,怕也要受罪,真不知道将来如何呢。”</p>
宜兴虽为人娇蛮些,可心地却善良,她这话却是真心话了。那对兄妹将来如何,秦昭其实倒也能想见,只总不好和宜兴说这个的。</p>
便听宜兴又道:“你说,二叔的事情……是真的?真是想不明白,他怎能做也这样的事情来,虽说子不言父过,我们作晚辈的,原不该对长辈们置喙,可……”</p>
江山是姓黎的人坐的,那可是宜兴外祖父的江山,是她母族的江山,这秦怀用虽是她的亲叔父,可那头也是她的亲外祖,对秦怀用的所作所为,宜兴自然觉得心情十分复杂。不说秦怀用的罪,可连累家族,就算不连累,宜兴也觉得实在可恨。</p>
秦昭便道:“既是来拿人,自是有实证的。至于他为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是权欲贪念罢了。富贵迷人,有些人,为了富贵荣华,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p>
说到此处,秦昭顿了顿,如今犯事的是她的生身父亲,这话就说的有些不妥了,便转了话题:“出了这样的事情,京城只怕又要乱些日子,才刚伯父也嘱咐了,我这些日子要安生待在院里的,三姐姐怕也是少出门的好,若是三姐姐实在无趣时,便寻我来说话吧。”</p>
宜兴奇道:“乱?这又是为什么?”</p>
秦昭冷笑道:“咱们家原是勋贵中的头一份,父亲犯了谋逆之罪,别人自然以为必会连累王府,如今怕是多少人都要观望,想着长安城的勋贵们重又洗牌,咱们家一落到底,这一动,可不是有人能起,有人会落?”</p>
宜兴便皱了眉:“真会出这样的事?”</p>
秦昭笑着安慰:“不至于。不过是那些人妄想罢了。三姐姐放心就是。你总该相信伯父和伯**。再则,如今朝中再经不得丝豪风浪了,就是有人想生事,陛下也不会允许的。咱们只管老实待在家中,过些日子,便会风平浪静。咱们家的事情,其实不算什么,如今真正能引起风浪的,是立储。”</p>
秦昭原不该和宜兴说这个,宜兴一派天真,又是锦衣玉食,金尊玉贵长大的,对朝政之事,原不关心。</p>
可,她是未来的成王府世子妃,将来的成王妃,这些就当懂。</p>
就是晋阳,自她和成王府世子订婚后,也会多少教她些朝政分析。</p>
说到立储,如今太子被废,魏王被囚,晋王原是皇后嫡出,又在余下的诸皇子中居长,成王又对皇位表示的完全没有兴趣,恨不得太子不立,就连门都不出。余下诸皇子倒是蠢蠢欲动。</p>
可秦昭觉得,看起来晋王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因他既占了嫡又占了长,可他素来又是个闲散王爷,对学问的兴趣远比朝政要大的多,倒是成王,在仕林中极有声誉,并不比晋王差。虽也是个闲散王爷,但论起能力来,其实是比晋王要强上些的。而其余皇子,不管资历声望都和晋王成王没有办法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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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和成王,和晋阳公主关系的兄妹关系都极好。成王虽是杨贵妃所出,但论起姐弟之情,与晋阳的关系并不比晋王这位与晋阳一母同胞的兄妹差。秦昭觉得,谁能上位,陛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其实是大臣们的态度。</p>
成王,极有上位的可能。</p>
要知道,秦家既是勋贵之首,掌握着勋贵手中的力量,晋阳又是帝后最宠的公主,皇后故去后,晋阳对黎帝有着绝对的影响力。宜兴又将嫁给成王府世子,成王的身后,便有了勋贵们的支持。</p>
至于世族,裴家原是世族之首,裴大舅舅,可是秦晢的嫡亲舅舅。而秦晢,如无意外,便是将来的并肩王,如此,假若成王上位,秦家,便出了一位未来的皇后。晋阳可不是个一般的公主,岂是没有野心的?在兄弟侄儿的媳妇是皇后和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之间,她无疑会选择后者。</p>
如此,成王被立,亦有极大的可能性。尽管成王立储的呼声,要比晋王低的多。</p>
宜兴是将来的成王府世子妃,成王妃,都不过是亲王世子妃和亲王妃罢了,成王从前也是走的闲散王爷的路子,成王府本是宜兴舅家,若不是太子和魏王出事,宜兴只管尊享富贵就行了,可,一旦成王上位,宜兴便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一**,自然就不能再安从前的要求去要求她。</p>
这才是秦昭和她提起朝政的原因。不只秦昭为宜兴忧心,晋阳这些日子也是对宜兴的管教更进了一层,倒是宜兴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意识。</p>
果然,听秦昭提起立储之事,宜兴丝毫也不在意,不过到底被晋阳教了些日子,却也算明白,道:“基实立谁,都得看皇外祖父的意思,虽说朝臣们的意见也重要,可终究得先过皇外祖父那一关。只是想来当该是晋王舅舅的,他既占了嫡,又占了长,成王舅舅这点上,是比不了晋王舅舅的。不过,听说有朝臣上议,道是晋王舅舅论才干,不如成王舅舅,别的小舅舅们如今也盯着那位置呢,如你所言,还真是乱的很。我只盼着皇外祖父长命百岁,便没这些烦恼了。”</p>
秦昭听了,倒笑起来,最后一句,倒也真象是宜兴说的话。</p>
正如秦昭所料,秦怀用一被投入天牢,瞬间便成了长安城最热的话题,一时间甚至盖过了长安城的朝官重臣们对谁会被立为太子这个重大命题的关注。</p>
除了有数的几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张望等待。</p>
谋逆重罪,罪不可赫,且可坐连三族。</p>
有多少人在等着并肩王府倒下,然后升长了脖子,亟待着能在权力的重新洗牌中占上一席之地,或是更上一层楼。</p>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秦怀用虽被下牢,陛下却并未立即治罪。并肩王秦怀玉虽然上疏请罪,陛下却留中不发,未置一词,甚至未让秦怀玉停职自辩,秦怀玉依旧每日早朝,在兵部衙门里办着差事。王府也并未自乱阵脚,一应往来,如未出事时一般。</p>
一时那些心中打着算盘的人,便都有些不明所以。</p>
难不成,秦怀用并未犯下谋逆罪?否则陛下何以对此不闻不问?</p>
谁知七日之后,秦怀用谋逆罪名便成立,判了个斩立决。等秦怀用和允和人头落地,秦怀玉的兵部尚书依旧稳稳的,就连秦怀用嫡亲的儿子女儿,一个依旧是北庭的三军节度使,一个依旧做着她的郡主,黎帝同样没有对这双儿女有任何发落。人们才知道,并肩王府牢不可破,秦家,依旧是勋贵之首。</p>
虽说秦怀用是罪臣,被斩,可秦昭终究是他的女儿,三年重孝,是要守的。便是宜兴,也须守一年孝。</p>
因着守孝,秦昭一应应酬便全免了,秦怀用落葬之后,秦昭干脆闭门不出。</p>
心里,却是盼着单小鹰的归来。安西事了,单小鹰也该回长安一趟了。</p>
秦怀用七七之后,已嫁给李怀达,如今在越国公府的云想来王府看望秦昭。</p>
此时的长安城,天寒地冻,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p>
再过些日子,便是新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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