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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p>
林桂香走到周洛跟前, 周洛一愣, 别开眼去。</p>
民警松开周洛, 他绷着脸, 喘着气, 不吭声。</p>
林桂香扫一眼周洛手臂上的伤口, 突然把他推转过身去, 掀起背上的衣服，少年单薄的后背上赫然两条血痕。</p>
南雅看一眼，垂下目光。</p>
林桂香慢慢放下衣服, 颤颤地吸了一口气，问：“谁打的我儿子？”</p>
周洛不吭声，徐毅也不吭声。</p>
林桂香看向徐毅, 上去“啪”一耳光甩他脸上：“自己女人管不住, 脏水往我儿子身上泼？他才多大，你们一个个还要不要脸？”</p>
陈钧他爸和林方路赶紧拦住：“林姐别激动, 这事我们来处理。”</p>
“谁再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我跟他拼命！说我儿子半点是非, 我撕烂他的嘴！”林桂香转头还想指责南雅, 见她脸色苍白, 一身是伤, 最终下不了口，只瞪一眼，不由分说把周洛押了回去。</p>
走时周洛听见屋子里南雅对陈钧他爸说：“谢谢你们又赶来。”</p>
陈钧他爸忙道：“不用谢, 应该的。”</p>
南雅：“要谢的, 还得谢你们下次来给我收尸。”</p>
陈钧他爸被呛住，后边也就没话了。</p>
回去上药，周洛趴在床上疼得鬼哭狼嚎，哇哇直叫，林桂香又心疼又生气，骂：“人家两口子打架你掺和什么？”</p>
“难道我看着人被打死。”</p>
他不知悔改，林桂香气得半死：“以为自己是大英雄？人家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今天吵吵明天和好。你这算什么，挨打不说，还惹一身腥。”</p>
周洛一听就来火：“徐毅说那些屁话你也理！”</p>
“你还来劲！——徐毅这些年憋屈坏了，什么丑话都说得出来。你以后少管他们的事儿。”</p>
周洛：“什么叫他憋屈坏了？”</p>
“那么多男人对她想入非非，哪个做丈夫的不憋屈？”</p>
周洛觉得跟她讲不清楚，恨恨地埋住脑袋，隔一会突然又抬头，问：“他们不是闹过好几次离婚么，去年还去了法院，怎么没离成？”</p>
“徐毅不肯离，南雅说他打人；徐毅就说南雅扯谎，她跟徐毅在市里的那个三堂兄搞在一起了，要离南雅就没资格带宛湾。”</p>
“他放屁！”周洛叫道。</p>
“徐毅他堂兄都出面承认了。”</p>
“这种事谁有脸承认，肯定是帮着他绑住老婆孩子。反正传出这种事，大家都只会骂女的。——亏他想得出来！”</p>
周洛烦躁至极，要说徐毅不干净，又忍住了。刚才打架时他就忍下，无非是顾及南雅。要是这事儿曝光，众人还说是南雅的错，那简直……</p>
林桂香问：“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家出事了？”</p>
“这用想么？宛湾那么点小蛐蛐沫儿，南雅叫她一个人去医院？再说胡秀婶这后妈跟南雅也不亲。南雅肯定是不想宛湾看见她挨打，把她支走。”周洛说完，一时有点心酸。</p>
林桂香也不忍，叹了口气，语气转圜，道：“说起来，南雅从某些方面讲，也是个好女人。她男人那么有钱，她不靠他养，凭手艺开店做事，自力更生。听说她开那家店没拿徐毅半分钱，全是之前给市里的人做衣服一点点攒的，不然就他们俩那吵法，徐毅早把旗袍店掀了。”</p>
周洛默了默，并不好表态，于是道：“你是借着夸她夸你自己么？”</p>
林桂香瞪他一眼，继续说：“不过落到别人眼里，就说哪有人有清福不享，是天生爱抛头露面惹风头。”</p>
周洛不吭气，横竖是不爽。他耐了一会儿，还是急着想知道那边情况，便推林桂香：“不讲了，你赶紧走。”</p>
“哎，药还没涂好呢。”</p>
“还要怎么涂，刷墙呢！”周洛跳起来，痛心疾首状，“今天浪费时间太多，我要做卷子啦！”</p>
周洛连推带攘把林桂香轰出门，隔半会儿，自己也要溜，转念一想，又回房，把药水倒出一些拍在肩膀上，特显眼的位置，对着镜子照照，一眼就看得到。他这才蹑手蹑脚从楼梯溜下院子，借着树荫偷偷潜了出去。</p>
周洛跑去派出所，没见人，又跑去南雅家。家里也没人，大门紧锁。</p>
周洛思索着南雅应该去接宛湾了，正想着，巷子里传来南雅低低的温柔的声音：“你说呢？”</p>
周洛回头往坡上望，</p>
夕阳洒满青石巷，院墙上堆满白色的木芙蓉，她穿着水蓝色的旗袍，步伐徐徐，垂眸看着脚边身着小旗袍的小丫头。</p>
宛湾声音糯糯的，高兴地比划出三根手指头：“妈妈表现很好，得三朵小红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