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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p>
一切黑暗将走向光明。</p>
蒋川左右两边肩膀都挨了一枪, 伤口泡了水，所幸没伤到要害，伤口也不深，他还能撑下去。</p>
缉毒队先一步已经赶到, 扭转胜局。</p>
枪声指引他方向。</p>
他匆匆赶过去，看见曹岩跟几个警察站在一起，围剿已经开始。</p>
蒋川走过去，只问：“姜坤呢？”</p>
曹岩：“很混乱，现在不知道。”</p>
蒋川眯了下眼，“去上面看看, 别让他逃了。”</p>
他们带几个人往半坡走, 一路枪林弹雨, 樊奕虽然带了不少武器, 但绝对没有特警队装备齐全，蒋川和曹岩在他们的掩护下，走到他们搬运东西的半坡上, 上面停着很多车, 人也不少。</p>
大概是樊奕和姜坤被困还没出来, 车不敢开走。</p>
蒋川看向身后，他们人手不多。</p>
忽然，上面一阵骚动，有车子启动。</p>
“现在不能走！樊老大还没上来！”</p>
“他来不了了, 再不走, 你们都等死吗？！”姜坤怒吼。</p>
“不行, 一定要等他上来。”有人吼，“兄弟们，你们跟我下去支援，其他人看着车！”</p>
蒋川和曹岩脸色一变，提枪冲上去，姜坤已经上车了。</p>
一伙人往下冲，半坡上瞬间少了一大半人，给了他们机会。</p>
姜坤在他手下的掩护下上了一辆车，身后，一辆车忽然炸了，起了火，路被堵住，车开不过去。</p>
曹岩：“**妈！”</p>
蒋川一枪打爆车后轮，车子晃动了一下，撞上岩壁，曹岩立即去追。</p>
蒋川比他更快，跳过火苗冲出去，车再次启动，蒋川连开几枪，打爆玻璃，以及车上两个人的脑袋。</p>
姜坤满面戾气，拔出□□，猛踩油门，从窗口对后开枪。</p>
蒋川再爆一轮胎，车身猛地晃动，朝崖壁下冲，姜坤猛踩刹车，车头险险挂在悬崖上。</p>
身后，姜坤的手下围了上来，曹岩转身应付。</p>
姜坤从车里爬出来，连开数枪，蒋川躲在车后。</p>
姜坤等了几秒，没有反应，迅速转身逃。</p>
蒋川听见声音，立即追过去，扳动扳机，开出一枪，被姜坤躲过，再扳，没了子弹。他迅速冲过去，跳起，猛地扑过去。</p>
两人纠缠滚动几圈。</p>
“砰！”</p>
滚到悬崖边，蒋川翻身压住姜坤，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力量的搏斗，黑漆漆的枪口在两人之间转换。</p>
“砰！”</p>
“砰！”</p>
“砰！”</p>
最后一颗子弹穿过蒋川的身体，他身体晃动了一下，眼底一瞬间失去焦距。</p>
姜坤冷笑出声，面部狞狰。</p>
他赢了。</p>
天大亮。</p>
晨光普照，柔光罩着这片净土。</p>
蒋川看见山林里的寺庙，看见崖壁下流淌的黄河，河对岸有他的姑娘。</p>
她不止一次地说：“我等你回来。”</p>
蒋川眼睛恢复一丝清明。</p>
他完成使命，那又如何。</p>
如果他不在了，她可怎么办？</p>
他明知道她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却自私地想和她在一起。</p>
自始至终，他除了这副躯体，什么都没给过她。</p>
姜坤抓住他的衣服，翻身而起，一拳打在蒋川脸上。</p>
蒋川头歪到一边，吐出一口鲜血。</p>
下一瞬，用尽所有的力气，猛地揪住姜坤的手臂，狠狠地往后甩，脚下一蹬。</p>
姜坤身体悬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从悬崖掉了下去，身体砸在岩石上，惨叫声响彻云间。</p>
曹晟的人到了，跟缉毒队联合，把这伙人狙杀缉拿。</p>
蒋川保持着跪坐在悬崖边，脑袋下垂，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寂静得如一尊石像。</p>
秦棠走到村口，村里的人开摩托车把她送出去。</p>
她看见天上的直升机。</p>
而后，在路上碰见了警队。</p>
秦棠急忙喊：“停车！”</p>
她站在旁边，曹晟看见她了，立即停车，秦棠急急地扑上去，抓住他问：“蒋川呢？他呢？”她四处看，“他在哪辆车里？”</p>
曹晟抿紧唇，不知怎么回答。</p>
秦棠像是看透了什么，脸色苍白，身体猛地一晃，下一秒，像是疯了似的，一辆车一辆车地去找，她喊他的名字：“蒋川！”</p>
“蒋川！”</p>
“蒋川！”</p>
曹晟拉住她：“他不在这里。”</p>
秦棠满脸泪水，声音悲怆，回头吼：“那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p>
曹晟按住她，眼睛也红了，“他跟伤势危急的战友被带上直升机了，正在抢救，情况……还不清楚……”</p>
“不清楚……”她眼睛呆滞，泪水不断，喃喃道，“不清楚是什么意思？”</p>
“你是说……他会死么……”</p>
“他会死么……”</p>
曹晟有些不忍，按住她的肩：“不会的，他命硬，一定能撑过去。”</p>
秦棠抬头，抹掉眼泪，很天真地看他，她说出的话，像是在跟自己保证：“对，他命硬，算命的说过他命硬的，他会跟我生两个孩子。”</p>
曹晟喉咙哽咽。</p>
秦棠已经走过去，拉开车门，“我跟你们走，你带我去看他。</p>
……</p>
西安市。</p>
秦棠蹲在急诊室门口，把自己缩成一团，一直盯着那盏灯。</p>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p>
秦棠几乎没吃东西，只喝水，一直守着，谁劝都没用。</p>
不知道是谁通知她父母，当天下午，秦森和景心就赶到了，他们看见女儿缩成一团，心揪疼，景心过去抱住她，心疼地叫她：“安安……”</p>
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p>
秦棠抬头，目光渐渐聚焦：“妈妈……”</p>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急诊室的灯暗下。</p>
秦棠嚯地站起身，冲过去，医生走出来，她看着他们疲惫的脸色，甚至不敢开口问，直到医生松了口气地说：“人是救过来了，不过失血太多，又伤在要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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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咬着唇，一声不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