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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座位上, 点的东西已经上了，黑虎趴在地上，秦棠给它扔了牛肉。阿绮和小白正骂那几个人不要脸，吕安说, “行了，赶紧吃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要起早。”</p>
小白：“哦。”</p>
回去的路上，黑虎总是往后看，不肯走，秦棠吃力地拽着绳, 心底慢慢涌起一丝异样, 也频频往后看, 最后一回头, 目光忽然一顿。</p>
霎时愣在原地。</p>
昏暗的巷子口，男人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中，黑色登山鞋, 黑色裤脚, 暴露在路灯下, 修长宽大的手垂下，轻弹指尖，一点暗红火星在晃动。</p>
烟头落地，黑影转身。</p>
秦棠心跳猛地加快, 有什么东西几乎破蛹而出, 手一松, 绳索落地，黑虎如脱缰的野马迅速朝对面马路冲。</p>
秦棠回过神来，追着黑虎奔到巷子口，大喊：“黑虎！”</p>
黑虎忽然停下，转头看她，秦棠连忙踩住绳索。</p>
人已经没影了。</p>
她肩膀拉拢下来，眼睛有些涩，脚步慌乱，拉着黑虎在巷子里奔找。</p>
忽然，黑虎兴奋地发出一声“嗷呜”，朝墙角扑去。秦棠唇微张，男人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接住黑虎，目光却定定地望着她，他开口：“黑虎，坐下。”</p>
黑虎一坐下，他便张开手，秦棠飞速扎进他怀里。</p>
蒋川迅速把人接住，紧紧抱住。</p>
他力道极大，秦棠闻到熟悉的气息，身体微微颤抖，手指掐在他后背。</p>
追着黑虎和秦棠过来的吕安一看这情况，跟蒋川对视一眼，转身走了。</p>
良久，她抬头，蒋川立即低头吻她的唇，这个吻无比激烈，他像是要吞了她，秦棠身体发软，口中呜咽不断，渐渐抵挡不住。</p>
许久，蒋川松开她，黑亮的眼睛看她。</p>
秦棠眼睛湿润，唇发红，目光柔软笔直，蓦地冲他笑了。</p>
蒋川舔了舔嘴角，又低头用力亲了她一口，也笑了。</p>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p>
蒋川有股冲动，秦棠懂，她扭动腰，踮起脚尖。</p>
蒋川闭了闭眼，把那股冲动压下去，按住她，哑声：“别动。”</p>
秦棠听话地不动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p>
“在大排档。”</p>
秦棠明白了，碰瓷引起的骚动，她抬头看他：“你等会儿要去哪儿？”</p>
蒋川说：“现在不知道。”</p>
路莎不肯说，曹晟已经带人回来了，也是一场空，姜坤不见踪影，所有人都处于焦躁不甘中，他同样不甘，或者更甚。</p>
“怎么穿我衣服？”</p>
“暖和。”</p>
他低笑出一声。</p>
秦棠沉默了几秒，问：“我能跟着你吗？”</p>
不等他回答，她又追问：“能吗？”</p>
蒋川看着她的眼睛，秦棠看着他，说：“我不想跟你分开。”</p>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p>
秦棠明白了，她咬了下唇，低头说：“我知道了，我在西安等你……”</p>
蒋川低头，吻在她发顶，“对不起。”</p>
……</p>
蒋川回来时，曹岩还在审路莎，见他回来，甩手走了：“你来吧，这女人我搞不定。”</p>
屋子里满是烟味儿，路莎靠着床头抽烟，烟灰缸里几根烟头，她看向蒋川，笑了：“曹晟的人回来了？让我猜猜……你们一无所获。”</p>
蒋川在她对面坐下，“路莎，你到底想怎么样？”</p>
路莎笑着看他：“我要你娶我。”</p>
蒋川沉下脸：“不可能。”</p>
路莎把烟狠狠摁进烟灰缸，忽然就冷了脸：“你走吧，我是不会说的。”</p>
这之后，路莎再也不肯开口，耗到了第二天。</p>
第二天一早，秦棠跟吕安他们送物资进佳县，他们没有久留，当天晚上就从村里出发，返回榆林市。</p>
从昨天开始，路莎就开始绝食，又是一个黑夜，蒋川没了耐心，冷声道：“如果你不肯说，明天一早就有人把你押回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p>
路莎笑出声：“因为我没用了？”</p>
蒋川淡淡地看她，默认。</p>
僵持一个小时。</p>
蒋川起身，路莎：“等等。”</p>
蒋川顿住，路莎站起来，看着他：“蒋哥，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当初我没有跟你提分手，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我没有跟姜坤扯上关系，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p>
蒋川抿紧唇，“我不想回答这种假设，没有任何意义。”</p>
路莎轻笑，“也是。”</p>
蒋川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p>
“他在佳县。”</p>
蒋川回头，路莎脸色灰败地说：“我只知道他去了佳县，具体位置不知道，我知道樊老大的**交易很多都是走水路，这样比较安全。姜坤户头上的钱已经全部被冻结，但是你们也知道，那些钱对姜坤来说算不了什么，藏钱的地方我不知道，我猜，他们可能在黄河附近。”</p>
路莎站在他面前，“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能不能抓到人就看你们的运气了。”</p>
蒋川迅速拉开门，把曹岩叫过来，“去佳县。”</p>
留在榆林的人手不多，加上蒋川和曹岩，一共八个人。</p>
路莎看向蒋川：“我呢？”</p>
蒋川回头：“会有人送你回西安。”</p>
路莎死死瞪着他，声音却慌乱：“这就是你说的最后的机会？”</p>
她说出姜坤的下落，就没价值了，是吧？</p>
蒋川没回答，忙着联络曹晟和部署安排，曹晟立即说：“你们先过去，小心一点儿，我随后到。”</p>
路莎被人拷上手链，跟那两个男人一起被押上车，送回西安。</p>
他跟曹岩带人急速赶往佳县，一边打电话让安插在佳县的人留意黄河周边的情况。</p>
很快，就接到了电话。</p>
“蒋哥，大峡谷这边，你们得快点儿，不然来不及了。”</p>
蒋川：“现在什么情况？”</p>
“我之前听见了枪声，岸边有船。”</p>
蒋川脸色沉了：“你先帮我盯着，小心一点儿，别轻举妄动，我马上过去。”</p>
挂断电话，蒋川立即给曹晟打电话。</p>
曹晟很兴奋：“找到了？”</p>
蒋川：“没出错的话，就是了。”</p>
……</p>
夜色森森，丛林没有尽头，黑夜中的大峡谷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p>
陈旧的寺庙祠堂里，姜坤冷冷盯着赵乾和，看向樊奕：“你不是说他死了？你说话一向算话，这次是什么意思？”</p>
赵乾和冷笑，不屑地看着姜坤，“姜老板，现在警察都在抓你，我们冒这个险救你，你废话那么多。”</p>
樊奕笑：“今晚过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到必要时刻，何必闹得你死我活。”</p>
姜坤脸色如冰，几秒后，讥笑出声：“你说得对。”</p>
下一秒，拔枪，迅速对准赵乾和，砰的一声，赵乾和双目瞪大，不敢置信地看他，又低头看自己胸口奔流的血液，身体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无力地垂下脑袋。</p>
赵峰过去探鼻息，对姜坤摇头。</p>
姜坤笑着吹吹枪口，“多年不使抢，枪法还算准。”</p>
樊奕在枪声响起时脸色沉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淡淡说：“这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p>
“谢了。”姜坤冷哼。</p>
“钱呢？”</p>
姜坤走在前面，“你带人跟我去取。”</p>
樊奕笑了声：“你确定警察找不到这儿？”</p>
姜坤无所畏惧：“找得到，但不是今晚。”</p>
他一向谨慎，早几年就想好了退路，警察么？早就去了另一个窝点，等他们找到这里，他已经逃远了。</p>
祠堂地下室挖得像地宫，樊奕带着手下跟在姜坤和赵峰身后，戒备地四处张望，重重机关后，他们站在最后一扇铁门前。</p>
姜坤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铁门缓缓打开。</p>
众人屏息，盯着铁门后缓缓出现的光景，顿时瞪大了眼睛。</p>
这简直是个藏宝阁，数不清的箱子堆高成墙，樊奕眼睛一亮，立即示意手下人，“去看看。”</p>
手下立即打开箱子检查，现金，金条，古董……</p>
他们眼睛发亮，泛着贪婪的目光，回头兴奋地看向樊奕点点头，樊奕笑了，看向姜坤：“**可以啊！竟然藏得这么深。”</p>
这简直是金山银山啊！</p>
姜坤看向樊奕，不动声色道：“我的诚意如何？杀一个赵乾和不过分吧。”</p>
樊奕朗声大笑：“别说一个赵乾和了，就是一百个，也随你处置。”</p>
手一挥： “别磨蹭，赶紧给我搬！”</p>
赵峰过去摞起箱子，走出地下室，眼神沉下来。</p>
蒋川让曹岩把车停在岩壁的半坡处，这里山林环绕，松拍参天，再往下是一条很崎岖的下坡路，往前走一点，就能看到在深谷之中流淌的黄河水。</p>
“走吧。”</p>
蒋川带头走前面，几个人很快消失在山林里，到了黄河边，正沿着道路往前行，突然几声“砰”响，两人脸色均变，迅速往前走。</p>
“老大！有人入侵！”</p>
“死了没？”</p>
“死了。”</p>
樊奕看向姜坤：“**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怎么会有人？！”</p>
姜坤也没想到有人能找到这里，他们选择夜里行动，万无一失才对，他难得慌了几秒，很快冷静；“也许只是附近的村民。”</p>
“赶紧搬东西！撤！”樊奕大喊。</p>
隐匿在山林里的蒋川和曹岩对视一眼，蒋川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小心一点，别暴露。”</p>
蒋川紧紧握拳，眼睛如血：“我过去看看。”</p>
曹岩咬牙，跟在蒋川身后。</p>
他们找到那具尸体，蒋川把人翻过来，看清面目后，同时松了口气，“不是我们安插的眼线。”</p>
再一探，“没气了。”</p>
……</p>
夜色愈深，寺庙外透着一丝微弱的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搬运东西。</p>
樊奕脸色阴沉：“水路来不及了，让人把车开过来，先躲一躲。”</p>
姜坤：“不行，路面更危险。”</p>
樊奕大骂：“现在由不得你！再拖延，全部得死在这儿！老子自有安排。”</p>
他指挥手下把箱子往上搬，十几个壮汉扛着箱子，嘴里咬着的手电筒光亮调至最低，照着路面，脚步声沉闷而匆忙。</p>
蒋川蹲在灌木里，看着他们走的方向，眯了一下眼，“跟去看看。”</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