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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坤皱眉，稍一想就明白了，声音淡下来：“我说了不是我派的人，你仇家多，这个你心里清楚，我还不至于跟你来阴的。”</p>
“不至于？”赵乾和冷哼，“我在牢里那几年，是谁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p>
这一点姜坤没法否认，他淡淡道：“赵老弟，那些我做过，我认。这次真不是我，你要是信了，就着了别人的道了。”</p>
赵乾和对姜坤所剩无几的信任已经全部被消磨，阴森森地笑道：“坤哥，我要是落水了，肯定不会放你在岸上快活。”</p>
赵乾和挂断电话。</p>
姜坤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脸彻底沉下来，猛地将手机砸向角落，手机四分五裂。</p>
“赵峰！”</p>
赵峰推门而入：“坤哥。”</p>
姜坤转头看向他，“给我查查，蒋川最近在做什么？再打听一下赵乾和那边什么情况，他一口咬定是我派人砸他的场子。”</p>
赵峰闻言沉默了几秒，说：“赵乾和对蒋川记恨很深，不过蒋川这几年很平静，一直没什么动静，上次你这么激他，他都不肯低头，赵乾和想杀他，他也没有来跟你合作。”</p>
“你是说他没问题？”姜坤笑，“那安壹基金拍卖会他怎么会在场。”</p>
赵峰：“他跟秦棠在谈恋爱。”</p>
姜坤挑眉：“这个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掺和进来，只是为了那女人？”</p>
赵峰抬眸，“我是这么猜测的。”</p>
姜坤眯了眯眼，往椅子后靠去，左手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戒指，“蒋川的身份真的没有作假？”</p>
赵峰也皱眉，“几年前查不出任何倪端，已经过了这么久，再去查，线索只比几年前少，我知道您担心他跟警方有联系，但这么久，也没查到什么。”</p>
“行了，先去处理赵乾和吧。”</p>
……</p>
蒋川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曹岩捂着伤口看向蒋川，两人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p>
蒋川左手僵硬，血还在流。</p>
他动了一下，拉开车门，“走吧，再不走，我的手就废了。”</p>
已经有医生在等候。</p>
两人一下车就有人医护人员上前救治。</p>
处理好伤口，蒋川和曹岩因失血过多，脸色发白，不过人还清醒，韩成走进病房，两人立刻坐直，“韩局。”</p>
韩成手压了压：“都躺着，今晚辛苦你们了。”</p>
蒋川靠着床头，一言不发。</p>
曹岩笑了下：“这是我们的本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p>
蒋川脖子上一道暗红勒痕，先前戴在脖子上的东西在混乱中被人抓了去，是故意而为之，上次那场车祸，曹岩抓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在姜坤那边应该有些话语权，脖子上戴着块玉。</p>
今晚，他跟曹岩潜入赵乾和老巢，地下赌场。</p>
曹岩砸了他的场子，打伤了外面守门的人。</p>
接着，把人引导巷子里。</p>
两人演了一出戏，让赵乾和跟姜坤彻底决裂。</p>
蒋川抬手搓了搓脖子，“以我对赵乾和的了解，如果赵乾和认出那块玉是姜坤的手下，肯定会起疑心，他疑心本来就重，吃了几年牢饭，更不会轻易相信姜坤。”</p>
韩局笑笑，看向蒋川：“幸而这个案子你肯帮忙，没人比你更了解赵乾和了。”</p>
蒋川淡淡扯了下嘴角，语气平平：“这是我应该做的。”</p>
大家都清楚他心里惦记着林昊，韩局没再说什么，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再交代下一步行动，就走了。</p>
曹岩躺回去，转头看向隔床的蒋川，说：“这个案子结束，你真不打算回来？”</p>
蒋川闭上眼：“再说吧。”</p>
……</p>
秦棠24岁生日，把安壹基金和工作室所有人请到酒店，开了一场生日酒会。</p>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过过生日了，家人和朋友自然高兴，生日会办得很热闹，秦棠把曹晟请了过来，曹晟来是来了，但他没有入场。</p>
当年那场事故，是他跟韩成出面处理的，他们的父母都认识他。</p>
秦棠一身米色长款礼服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你不进去，怎么调查安壹基金内部出了什么问题，谁的嫌疑比较大。”</p>
曹晟弹了弹烟灰，“你没有怀疑的对象？”</p>
秦棠：“我知道你怀疑老袁，但我很肯定他不是，他跟在我爸妈身边办事已经十几年了，他要是缺钱，大可以直接跟我爸妈提，不必冒着坐牢的危险去帮姜坤洗钱。”</p>
曹晟不方便直接去安壹基金调查，秦棠想了个办法，大办生日会，让他近距离接触这些人。</p>
这些，曹晟都明白，他很清楚蒋川跟秦棠的关系。</p>
如果弄不好，把这两人拆了，他过意不去。</p>
这些年蒋川已经够不容易了。</p>
正要说话，宴会厅走出两个人。</p>
景心和周母看向秦棠，景心正要说话，瞥见秦棠身旁的男人，楞了楞。</p>
周母则变了脸色。</p>
秦棠面色自如，转头，笑着喊：“妈妈，舒姨。”</p>
景心看向周母，周母脸色彻底沉下来，语气不悦：“棠棠，你怎么会跟这人在一起？”</p>
秦棠心里猜到几分，垂眸道：“这是我朋友，您认识？”</p>
景心看着女儿，又看向曹晟。</p>
曹晟对她们点头，“秦夫人，周夫人。”</p>
周母脸色微沉，看在景心和秦棠的面子上，才没有发作，景心微笑：“曹先生，好久不见。”</p>
曹晟抿唇：“好久不见。”</p>
没想到还是碰上了。</p>
曹晟看向秦棠，她神色不变，嘴角微弯，她说：“妈妈，舒姨，今天是我生日，曹晟是我朋友，既然他已经来了，我想请他进去坐坐。”</p>
景心探究地看向曹晟，几秒后，看向女儿：“好，我跟你舒姨去趟洗手间。”</p>
两人走后。</p>
秦棠看向曹晟：“你认识我和周旗的父母？”</p>
曹晟没办法否认，缓缓点头：“嗯。”</p>
秦棠咬了下唇，脸色已经恢复平静，“跟五年前，镇巴那场事故有关？”</p>
“嗯。”</p>
“我知道了。”秦棠说，“你不用给我多解释，我等蒋川跟我说。”</p>
曹晟张了张嘴，终究没有问。</p>
秦棠平静地看他：“进去吧，查案重要，案子结束，蒋川就会跟我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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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晟看着她，终究忍不住：“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有些事，可能连蒋川都不知道，这些年他也不容易。”</p>
秦棠低头，看向四周，没人经过。</p>
许久，才说：“那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到底哪个才是真名。”</p>
“两个都是。”曹晟叹息，“陆邺是他21岁之前的名字，我知道他把警察证寄给了你，那么你应该看到了，那张证件上他还是叫陆邺。事故发生后，因为……某些原因被撤销警籍，姜坤和赵乾和已经怀疑到他头上，那时候在调查他的身份，你知道的，如果卧底身份曝光，是极为危险的事，即使他已经脱离警队，姜坤也可能要他的命，我作为他的上司，能做的不多，从那之后，他的姓名身份资料，全部改为蒋川，随母姓。”</p>
曹晟盯着秦棠，说：“他只是改了名字，人还是那个人。”</p>
秦棠脑子微乱，有些急切：“撤销警籍？”</p>
“嗯。”</p>
秦棠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什么？”</p>
曹晟来不及开口，宴会厅又走出一人，是贺从安，他走向她：“棠棠，怎么出来这么久？”</p>
秦棠回头，脸色淡淡，平常道：“没什么，出来接个朋友。”</p>
贺从安没见过曹晟，挑眉：“你朋友？我怎么没见过？”</p>
“曹晟。”秦棠介绍，“这是贺从安。”</p>
介绍完，她看向曹晟：“进去吧。”</p>
曹晟点头，跟随他们一同进入宴会厅。</p>
这场生日会办得很大，将近百人，曹晟眯了下眼，有些无从下手，秦棠看向贺从安：“这是我做公益认识的朋友，我带他认识一下基金的人。”</p>
贺从安看向曹晟，“好，我陪你过去。”</p>
秦棠笑了下：“不用了，你帮我招呼一下其他客人吧。”</p>
贺从安看了她一眼，没再坚持，“好。”</p>
安壹基金的人年纪大多都已经上30岁，最多的是35-50岁这个年龄段，而秦棠的朋友都年轻，跟他们多少有些代沟，所以基本都排在一块儿吃东西聊天，不太跟年轻人凑热闹。</p>
秦棠靠近曹晟，压低声音：“基本都在这边。”</p>
曹晟点头：“你有怀疑的对象吗？”</p>
音乐声盖住他们的声音。</p>
秦棠笑了下，“过去看看。”</p>
曹晟了然，秦棠走过去，大家很快看过来，夸她：“秦棠，你今天真漂亮，生日快乐啊。”</p>
“谢谢。”</p>
秦棠一一收下祝福，看向杜辛的项链，笑了笑：“杜辛，那款项链我之前想买，结果断货了，我不愿意等，就买了别的款式。”</p>
卡地亚玫瑰金带钻项链。</p>
杜辛脸色微红，低头笑笑：“结婚纪念日，我老公送的，他哪有那么多钱，说不定是A货。”</p>
秦棠淡淡收回目光，跟杜辛关系好的一个女人解围道：“A货怎么了？我也经常买，毕竟正品价格贵得离谱，戴个过瘾就行，女人嘛，都喜欢首饰。”</p>
秦棠笑笑，大家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人，问：“这位是……”</p>
“哦。”秦棠看向曹晟，“这是我朋友，姓曹，他也做公益，难得这次在北京，就请他过来。”</p>
“原来是这样，曹先生哪个地方的人？”</p>
“西安。”</p>
“西安啊，陕西那边贫困县挺多，今年安壹基金重点资助就是陕西的贫困山区。”</p>
曹晟笑笑：“所以，我得感谢安壹基金。”</p>
杜辛跟朋友对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曹晟没放过这一幕。</p>
周旗在对面喊秦棠，秦棠看了看，说：“你们帮我招待一下我朋友，我过去一会儿。”</p>
秦棠走过去，周旗这些日子脸色已经恢复血色，不像刚醒来那样苍白，个子还停留在180，秦棠穿着高跟鞋到他眼睛位置，周旗笑：“姐，你也不过来陪我们玩儿。”</p>
秦棠看着他。</p>
周旗有些奇怪：“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p>
说着就去摸自己的脸。</p>
秦棠摇头：“没有，我问你个问题。”</p>
周旗：“你问啊。”</p>
秦棠看着他，许久没开口，周旗急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忐忑的等了一会儿，秦棠才说：“当年跟我们撞车的人，你恨他吗？”</p>
周旗楞住，挠了下脑袋，“不恨。”</p>
“为什么？”</p>
“听说对方车里死了个人，而且那种天气，那种路况，陈、陈敬生是赛车手，摩托车赛车手，但他开车也很厉害，连他也没办法控制好车辆，那我们更没办法了。”周旗说，“我知道，陈敬生的死跟那场事故有间接关系，如果不是那场事故，他的腿就好好的，如果他有一双完好的腿，在曼谷TT赛上就不会出意外，毕竟，他是个非常厉害的赛车手。”</p>
周旗也听说了，陈敬生执意参加比赛，秦棠是怎么哭着求他别去。</p>
在他看来，陈敬生把比赛看得太重了，人生还长，能活下来都是万幸，陈敬生失去半条腿，除此之外，他不觉得他比别人差什么，至少，秦棠一直陪着他。</p>
周旗皱眉，这些话他不忍心说，“我不恨，你也别恨，陈敬生死是个意外，都过去那么多年了。”</p>
“我知道。”秦棠没想到周旗看得这么透彻。</p>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p>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p>
周旗看着她，笑了笑：“我现在醒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很幸运了，每天被我爸**着复习功课，哪有功夫去恨人。”</p>
秦棠也笑了：“你好好念书。”</p>
周旗嗷嗷叫，说起这个就气，他不气别人，气自己不争气，怎么不早点醒来，“秦跃大学都快毕业了，他比我小两岁！”</p>
秦棠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大学毕不了业，我可以养你。”</p>
周旗：“……”</p>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p>
景心和周母已经回来了，景心靠在秦森耳边说了几句话，秦棠走过来，“爸妈。”</p>
秦森看向女儿，目光瞥了一眼远处的曹晟，“那是你朋友？”</p>
秦棠点头：“嗯。”</p>
秦森眉头微皱：“怎么认识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