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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已近花甲的卫近贤依然立在这个亭中，望着前方的背影，低低喃喃道：“云卿，要是那时候我能再聪明些，拦着你就好了。”</p>
一路出了卫府，萧辰都不说话。</p>
李栩看他脸色不善，在旁想开解他：“二哥，好歹咱们也知道二爹的字，又知道了二**姓，这趟也算没白来。”</p>
“别说了。”萧辰叹口气：“咱们这是下三滥的手段，得想法子给人好好陪个不是才对。”</p>
想起卫近贤之前的模样，李栩也有些郁闷：“二哥，你觉不觉得，听上去，老太监好像真跟二爹关系不错，简直就是熟得很。对了，他们说的那个什么伊吕伯夷，是什么人？”</p>
萧辰不耐道：“连伊吕与伯夷你都不记得了，终是不读书之过，等回了家就默书去。”</p>
“哦……”</p>
“汤武反夏，伊吕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而伯夷则是商末时期孤竹国君的长子，不仅禅让王位，而且在周灭商后，以身殉道，活活饿死了。”</p>
李栩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当时二爹问这话，是在问他想一起造反，还是想忠于朝廷。二爹也真是的，造反找一太监能顶什么用……”</p>
“我觉得，爹爹问这话，是因为想造反的另有其人呢。”萧辰不自觉地颦起眉头，“我所不解的是，他一再地说咸王要害爹爹，可咸王究竟是为何要害爹爹呢？”</p>
“不急不急，咱们回去慢慢想，我帮着你一块想……”李栩劝道，“二哥你别想太用力，当心脑仁又疼起来。”</p>
萧辰似根本未听见他的话：“他说‘这仇我已经替你报了！虽然迟是迟了些，可总算没让那老家伙好过。’，这话中的老家伙，会不会就是咸王？！小五，你这几日替我打听下，咸王是怎么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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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栩先应下来才疑惑道：“这老太监看上去可不像会动刀子的人呀！再说，要真是他杀了咸王，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活得好端端？”</p>
“杀人不见得要动刀子，不动刀子的法子往往更厉害。”萧辰淡淡道。</p>
李栩挠挠头：“这倒也是。”</p>
两人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昨日买白糖糕的摊子前面，香香甜甜的味道飘过来，李栩循着味就又凑了过去，照例买了几块包起来，对于甜食，他是丝毫没有抗拒能力。</p>
“你还去看她么？”萧辰问道。</p>
李栩怔了下，才明白他指得是白盈玉，烦恼地摇摇头：“不去了，那个老满贯见了我就跟见了一锭会走路的元宝一样，他多看我两眼，我都受不了。”</p>
萧辰没作声，停了半晌，道：“你还是去看看吧，顺便跟她说一声，我们就要离开顺德了。</p>
“我们要走了？”李栩诧异道，“二哥，老太监那边，咱们可还没弄明白呢。”</p>
萧辰摇头：“不问了。”</p>
虽然只与卫近贤见过两次，但从他的言谈之中，萧辰都能感觉到他与爹爹萧逸情义非同一般。若他是平常人，萧辰倒可以坦率相问，可他偏偏是个半疯之人……萧辰不忍相欺，更怕因自己的缘故，而让卫近贤陷入更加不可收拾的疯癫之中。</p>
“二哥？”李栩不解。</p>
“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硬是要他去回忆当年之事。”</p>
“可这关系到二爹的事情……”</p>
“那也不行。”萧辰语气有些恼怒，却是在恼怒自己。</p>
李栩不敢再说，陪着他往客栈走，边走还边取了块白糖糕在嘴里嚼着。</p>
“你们要走了？！”</p>
老满贯的语气不仅仅是失望，而是极度失望。相较之下，白盈玉要冷静地多，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