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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两家的大人们得到的消息还是——小夫妻俩和衣而眠了。</p>
但彼此间的感受，跟一周目里真是不可同日而语。</p>
皇后跟皇帝太明白他们儿子了。他都一本正经的伪造请帖，巴巴的跑到王坦府上给人家挑女婿凑数了，那十有八九就错不了了。</p>
——他看上了人家闺女，正在以一种虽然不靠谱，但很诚挚很努力的方式，追求人家。</p>
作为一个太子，这实在是太掉价了。你说你手上的特权干嘛用的啊？你还跟人公平竞争，不知道人家是世交吗世交！熟的只怕连护院的狗见了都不会叫，那叫一个近水楼台，触手可及。天生就跟你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你看上了就赶紧下手，先据为己有再说啊！这才是帝王的公平明不明白！</p>
当然，皇后跟皇帝也不能直接就这么跟太子说。</p>
因为他们对于司马煜和谢涟、王琰、卫琅的私交还是很欣慰的。对太子对待世家的方式，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妥——这个朝代就是这样的。你要记得自己生在帝王家，但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君主。否则有你被人打脸围观的时候。</p>
所以皇帝就只能抢先一步，替儿子做了。</p>
反正这儿媳妇也是一早就挑好了的。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照顾太后老人家的情绪，早就铁板钉钉了。</p>
连太子都明确喜欢了，那自然就要成全他。</p>
但一直到这个时候，皇帝和皇后才意识到——他们忽视了王坦闺女的意愿。</p>
而王坦这闺女，明显是很有别的意愿的。而他们这儿子，也明显是不想违逆她的意愿的。</p>
皇帝有些恼怒了。</p>
“给阿尨挑两个美人。”某一天，他就这么对皇后说。</p>
皇后：……=__=|||</p>
“要挑你自己挑，我是不去做这个坏人的。”皇后简直哭笑不得，“孩子才成亲呢，总要磨合一二。王坦那闺女我看过，温顺得不能再温顺，也体贴得不能再体贴。我是瞧上了。日后能与阿尨情意投合，那可当真是段良缘。”</p>
皇帝皱眉，“没见过不疼儿子疼媳妇的。”</p>
皇后就笑着用新梅子堵他的嘴，“我这才是疼儿子呢。你那就是给添乱！再等等，我看这两个孩子有戏。”</p>
——说真的。皇后嫁给皇帝时，他才十四，模样没长开性子又低沉，便不那么英俊神武，反而有些灰头土脸的落魄。她一开始是没瞧上的，只出于一个妻子的本份和姑娘家天性的慈爱对他好。最初的夫妻敦伦，她也是有阴影的。还是日后处久了，渐渐被这庶出皇子落魄之后的可靠与温柔所吸引，才悄悄的爱上了。</p>
她确实觉得自己儿子哪里都好，瞎了眼的才瞧不上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就他那跳脱性子，不靠谱的名声，不接触就先喜欢上他了，那才真是眼界、家教有问题。倒也不能全怪阿狸。</p>
“也要敲打敲打。”皇帝还是有些不悦，就说。</p>
皇后笑道：“我省得。”</p>
于是阿狸娘再度入宫探望阿狸了。</p>
这一回，教的就不是该怎么勾引丈夫了。而是——要过一辈子的良人，又是一朝的太子，闺女你今日拿捏人家，日后是要吃亏的。</p>
何况，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惦记也不是你的。不要再为难自己，令阿爹阿娘为你心疼。</p>
阿狸：……</p>
阿狸一腔的心事，只是说不出来。</p>
她没有为难自己，真的。她就是已经想明白了——二周目里她都换男主了，这死旗早竖起来了。十有八九又要死去活来，剩下的这些时间里，何必再折曲自己的心意？</p>
司马煜是真喜欢她也罢，假喜欢她也罢。反正她心里明白，自己是真喜欢他的。她要把一周目里的遗憾，全部都回避掉。</p>
她就是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认认真真的跟他谈一场恋爱。</p>
此刻她就是还有一桩心事，幸而她阿娘来了，便直接托付了。</p>
“阿娘可还记得左家阿青？”</p>
“跟你生得极像的那个？”阿狸娘自然记忆深刻——王坦没太深的门第之见，在中正位子上，也破格选议了不少寒门嘉士。这些年家门也有些寒士来往。但左佳思家里无疑是走得最近的。</p>
每逢节庆，小姑娘都记得送一份手礼来。不拘多贵重，却也看得出心思灵巧。</p>
阿狸娘也差人去探望过她——都说是越发出落了，气质清华，光艳耀人。虽没明说，阿狸娘也听得出来——姑娘在外貌上已将阿狸远远甩开了。</p>
就皱了皱眉头。闺女惦念着这么个人，只怕不妙。</p>
就试探道，“你想让她来陪你几天？”这可不是聪明的做法。</p>
阿狸就摇了摇头，道：“以前知道，她家中兄嫂对她不好。心里挂念着，所以想再问一句。”</p>
阿狸娘就笑道：“傻啊。有你看护着，她兄嫂哪里敢？小姑娘过得很好。”</p>
阿狸又道：“她之前许了人家，听说彼此有些龃龉。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p>
阿狸娘就上了心，道“……阿娘回去差人问问。”</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