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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韩非用手掩脸，好一会，才缓缓的告诉他：“等你好了之后，阿叔送给你。”</p>
康康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笑的那么透明，他说：“我弹不了了，我的手指断了。不行了。”</p>
“你可以尝试用四指摁弦。只要你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你还小。”</p>
“可我很快就要死了。我是明白的，我很快就要死了。”他翻了个身，输液瓶晃了晃，放在白床单上的手那么小，尾指耸拉下来。</p>
顿了一下，他又说：“如果死了也有音乐听，那么我是愿意死去的。”</p>
康康住进了医院。</p>
他的遭遇引来医生们的同情，每天病房里都有一大堆护士们陪他聊天，玩耍。</p>
他曾经要求回家，说**妈找不到自己，会生气伤心。韩非告诉他，已经通知妈妈了，叫他不要担心。</p>
韩非按着上次填单上的地址，找去了康康家。</p>
八宝巷张家宅79弄，一片老旧的平方民居里，集中了来自外地的务工人员。</p>
康康的家是个低矮的小平房，空间不足10平方米。</p>
他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位憔悴的女人，看眉眼，大概是康康的母亲。</p>
她见到韩非，先是愣了一愣，上上下下将韩非打量一遍，发现他衣着不菲后，立刻笑容堆在了脸上：“请问……您找？”</p>
“这是康康家吗？”</p>
“是是！”女人连忙答道。</p>
“我有点事想找您谈谈，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韩非问。</p>
“方便，很方便，您请进。”</p>
女人连忙拉开门，请他进了屋里。</p>
屋里很潮湿，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扇窗，没有电视机，只有一盏照明用的灯。</p>
“两个儿子挤在一张小床上，我跟他爸就睡在另外一张床上。”女人有点窘迫，连张椅子都找不到，只有将小床被子掀开，请韩非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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