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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路上穿梭来去，江也站着出神许久，当从悦的身影快要接近路口的时候，他慢慢回过神来。</p>
她就要走远，又一次将要走出他的视线。</p>
——就这样吗？</p>
鸣笛声乍然响起，江也看着她的背影，下定决心般，迈开步朝她而去。</p>
……</p>
从悦本以为已经甩掉江也了，谁知刚拐弯没多久，身后又响起脚步声。</p>
她顿住，回头一看，果然是他。</p>
深吸一口气，她往左边走，江也跟着往左。她往右去，他不依不饶跟着往右。</p>
像个影子似的甩不掉，该说也说了，赶也赶了，从悦没办法，“你到底想干什么？跟着我干嘛啊你？！”她指路边，“那里不可以走吗？那边不可以走吗？！还有那里！那里！地方这么大你为什么非得跟在我背后？！”</p>
江也默了默，说：“一个人走怕黑。”</p>
她怒道：“谢谢，我不怕！”</p>
“我怕。”</p>
“……”</p>
明知道他说的是鬼话还得和他浪费时间，从悦气的不行，“你怕黑就跟着我？我会发光啊？！”</p>
“会啊。”江垂眸睨她，答得毫不犹豫。</p>
路灯折**他眼里，黑沉沉曜石一样的瞳孔，亮着一点一点的光。</p>
“……”会发光的那是灯泡！从悦暗暗咬牙，对他的无赖无可奈何。她今天才发现，他不仅无赖，还是属跟屁虫的。</p>
甩不开他，赶也赶不跑，从悦彻底没辙，忽略身后的人影闷头往前走，只当不知道他的存在。</p>
江也就那么默默跟在她背后，保持两步的距离，跟进校区，直到女寝区域前才停下。</p>
宿舍楼近在眼前，从悦加快脚步，踏进大门前回头一瞥，他站在远处路灯下，望着她，像棵风吹不断雨淋不倒的白桦树。</p>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扭头，提步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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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午的课上完，临下课前，老师心血来潮搞了个主题小测。从悦抽到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温情”两字。</p>
周围的同学都在聊各自抽中什么，老师拍掌让众人安静。</p>
“这次限画异性，根据抽到的主题发挥，明天课上检查，大家注意切题。”</p>
老师说完笑呵呵走了，留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又是一番讨论。</p>
从悦看了看纸条，塞进口袋，收拾好画板随其他人一起离开。</p>
去食堂吃过午饭，从悦给周嘉起打电话。</p>
“下午有空没？来C栋三楼最靠里的画室。”</p>
他问：“干嘛？”</p>
“老师让我们画一幅人像，规定只能画异性，明天课上要交。”除了同班同学，从悦认识的人没几个，班上的男生也得画女生，没空来给她当模特，她能找的只有周嘉起。</p>
周嘉起一听，当即应了：“行，那我一会儿过来，不急吧？”</p>
“不急。”从悦说，“你慢慢来，三点能到就成，我最多只用两个小时。”</p>
和他说定，从悦回寝室休整。两点十分拾掇好，带上要带的东西去C栋。</p>
其他同学一般都去A栋的画画教室，C栋年份久，位于教学园区西南角，是几栋楼里离出去的正路距离最远的，虽然也有画室，但大家都不爱来。</p>
从悦喜欢清静，闲着没事就会一个人去散步，距离远近对她不成问题。</p>
到三楼最靠里的画室，她支好画板，略作打扫，而后摆弄好一应工具，在纸上练手找感觉。</p>
四十分的时候，周嘉起忽然打来电话道歉。</p>
“我这边临时有事走不开，你知道的，就那个我们系的‘兴术培育计划’，上次我不是报了名么？名额分配下来了，我跟的导师已经定好，刚刚突然让我们过去好像是要给我们新进去的这一组布置第一个task……”</p>
他怕她不高兴，解释了一大堆。</p>
从悦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这是要紧事，“那你去吧，我这边再找别人看看。”</p>
“不用！”周嘉起忙道，“老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林禧在我旁边，他说他正好没事，我把具体哪个教室告诉他了，他在来的路上。”</p>
“林禧？”</p>
“对，你等他就可以了，我现在赶着去见导师。”</p>
从悦和林禧不熟，因为周嘉起的缘故打过几次交道，他挺好相处，从悦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但他突然这么热心帮忙，教她怪不好意思。</p>
“那……好吧，我等他。你赶紧去吧，我这边不要紧。”</p>
周嘉起赶时间，简单交代几句挂了电话。</p>
从悦抒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一边继续练手，一边等待林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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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四十八分，脚步声接近，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教室门口。</p>
从悦忙起身，“你……”</p>
抬头看清来人，话音顿住，礼貌的笑意渐渐回敛，脸沉了下来。</p>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道。</p>
江也在门口站了站，蓝白色运动装明艳鲜亮，袖子微微挽起，两边各露出一截手腕，纤瘦但有力。</p>
“林禧有事走不开，让我过来。”</p>
从悦想翻白眼，“走不开？他不是跟周嘉起说正好没事做么？”</p>
江也不急不缓走进来，随意道：“啊。本来是，突然有事情抽不开身，我也不清楚。”他淡淡觎了觎四周，视线落到她脸上，“他求我来的，我不来他差点就哭了。”</p>
“……”谁信谁**。从悦默然。</p>
江也道：“你如果觉得过不去心里那关，面对我没办法控制情绪，我也可以走。”</p>
他暗暗激她，说的好像是她放不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