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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吧,温水。”</p>
白露坐起来,撑着身子喝了两口水,重新躺回去。翻个身,背对着他。</p>
过了会儿,她感觉到床的塌陷,男人也坐了上来。</p>
他在她身后躺下来,静静说:“以后不行就别逞能了。”</p>
白露笑了下:“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p>
林势安道:“以前没人心疼,现在有了。”</p>
白露静了片刻,转过身去对着他,淡淡说:“谁说没有,多着呢。”</p>
他轻笑道:“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p>
她说:“彼此彼此。”</p>
林势安静静看着她,叹说:“要是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p>
他抬手摸上她的脸颊,又去牵她的手,捏在自己手里,白露不悦:“捏疼了……”</p>
林势安微微松了力气,但没松手,他将她的手抬起来,也放在自己脸上,然后闭上眼睛。</p>
白露的心忽然跳得厉害,犹如那时候和他正是热烈一般。</p>
她没头没脑来了句:“你有多舍不得我?”</p>
男人睁眼,低声说:“就现在这一刻,你别离开我,我死了也值得。”</p>
白露有一瞬间觉得有个锤子在敲自己的心,慢慢的,沉闷的,撕痛的。</p>
她垂下眼睛,无声一笑:“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男人在床上的甜言蜜语最不可信……”</p>
“白露,”他急切地叫了声她的名字,仿佛害怕她会瞬间消失。</p>
白露低声说:“和AL的合作确定之后,过了年,J科技和拜康都要派人去非洲,我想跟邢濯一起去。”</p>
他不说话。</p>
白露继续说:“我到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机会,其实挺难得的,我也说不来是不是因为遇着你了,才有这一天,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来没求过你任何事,就这一件事,我希望你帮我。”</p>
林势安仍是沉默。</p>
白露说:“我能理解你说的过去,人都一样,所做的一切,都会发生蝴蝶效应,有些你能够控制,有些你控制不了,我也曾贪心想过,把你据为己有,后来又觉得不行……”</p>
林势安哑声道:“怎么不行?”</p>
他突然觉得,她霸道一些倒是好了,那样他也能狠狠心,不管其他,只要能讨得她的欢心。</p>
白露摇头:“人生来就是这样,身上束缚着各种枷锁,这些枷锁有些是连筋带肉的,我让你割舍掉,一定也会让你受伤。”</p>
林势安觉得这句话比让他挣脱束缚更加锥心刺骨……</p>
白露没看他,她低声道:“去非洲的这个机会难得,对我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个学习的机会……你看,我的路还很长……”</p>
林势安垂眸,艰难说:“好。”</p>
寂静深夜,白露在他的怀里睡着了,醒来床边空空如也。</p>
她走出门,看到桌上男人做好了早餐,他留了字条,白露看过,慢慢放下。</p>
阳台的门大开着,风吹进来,仿佛一瞬间,天就变了。</p>
蒋潇潇来接林势安,他坐在车上,却没说要去哪,于是车子一直停在楼下。</p>
林势安一根接着一根抽烟,蒋潇潇汇报完昨天的情况,就不再说话。</p>
林势安把烟抽完,才对他说:“回家吧。”</p>
蒋潇潇忙发动车子,期间他的电话响,屏幕上面显示着“媳妇”两个字。</p>
林势安在副驾驶上看到了,问他:“什么时候结婚?”</p>
蒋潇潇笑:“过了年五一结。”</p>
他点头:“你们在一起也挺长时间了,该结婚了。”</p>
蒋潇潇说:“是该结了,不过我老觉得我们都还是孩子,这些年是被逼着催着长大的。”</p>
林势安说:“好好处吧,遇着个爱的人不容易。”</p>
蒋潇潇挠挠头应下,末了,偷瞧林势安一眼,不由暗叹,心说,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处,快乐来得简单,痛苦也不曾太多强烈……人总是能力越强,责任越大的。</p>
林势安又在家办公几天后,不得不开始常常回公司大会小会地开,而后给系统部做了理论培训,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最近翟幼清来得勤,林惜和她处了一段时间,渐渐地没那么害怕走出房间,到了饭点会自己下楼,也会自己打发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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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面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孩子到了这个年龄,教育是一定要跟上的,否则不仅让她跟社会脱节,就连基本生存能力也会缺失。</p>
可是林惜这样的情况,和正常人沟通交流都是问题,更何况是学习。</p>
林势安曾请翟幼清给林惜做过智力测试,发现她比正常同龄孩子的智力发育要晚一些,因而接受能力也更弱,到这个时候,翟幼清又请林势安过去谈话,希望他能配合医生对林惜进行正常的教育。</p>
林势安先后请了几位儿童教育专家,他们试着和林惜接触过之后,都受到了排斥。</p>
林势安和翟幼清都是一筹莫展,同时感叹留给孩子的时间也不多了,林势安甚至想过,如果她真的一辈子都这样,那他就这样养她一辈子。</p>
翟幼清却觉得,这是个人,不是个宠物,她应该拥有自己的意识,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p>
她问他:“林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养父?”</p>
林势安陷入沉思。翟幼清又道:“单从个人条件和人品上来说,你没问题,可是孩子需要的是家庭关怀,亲人的爱,并不是物质享受和你的愧疚。”</p>
林势安长叹道:“您说得对。”</p>
翟幼清说:“这是没办法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们所能去帮助她。”</p>
隔段时间,林势安发现闫如玉常常在他上班的时候来家里看林惜。</p>
闫如玉一直性格孤高,在他小时候便鲜少给他过多关爱,但对林惜,闫如玉倒是敛了几分冷漠,虽不如别人家长辈的和蔼,却也不再绷着脸,让人一见就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