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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澄端着汤药,走在冷清的宫街之上,不多时,再次踏入栖凰宫,走在墙边的梧桐树下。</p>
琵琶声响,宛若几颗珍珠坠落玉盘,零零碎碎,却让人觉得凄清。</p>
苻澄的心忽地一惊,照理说,这个时候慕容贤妃应当在床榻上休息,怎会起来弹琵琶?若不是慕容贤妃,一般的宫娥怎能在这里轻拂弦音,扰主子休养?</p>
走近宫门,苻澄不由得木立当地——</p>
水蓝色的粉蓝纱衣罩在身上,宛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慕容湮惨白的唇角轻扬,手指轻轻拂动怀中的琵琶。</p>
听似不成曲的乐声,每一声轻响,都在前一声余音散尽之时响起,即使只有一个音,仔细品味这其中一音之韵,也足以让人回味片刻。</p>
这个时候的慕容湮,平静得好似一片安静的碧海,无波无浪。</p>
苻澄又是一怔,暗暗道:“慕容湮啊慕容湮,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p>
“大胆!竟敢在此窥看娘娘!你该当何罪!”端着银耳莲子羹走来的檀香忍不住一声怒喝,腾出一只手来,揪住了苻澄的耳朵,道,“又是你!”</p>
苻澄反手拂开檀香的手,忍不住道:“是我又如何?我岂是你——”最后这三个字“揪得的?”蓦地一忍,苻澄黑着脸跪了下去,咬牙道:“奴才是来送药给娘**,许太医吩咐过,这药要趁热喝,娘**玉体才能好得快些。”</p>
“好得快些?”慕容湮的纤指忽地按住了琵琶的弦,将琵琶放在一边,缓缓起身,因为疼痛忍不住蹙紧了眉心,“既然如此,你把药端过来吧。”</p>
“诺!”苻澄点头一应,早些把药送了,早些回去休息,多留在这里一刻,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p>
苻澄将药碗小心地放在了案几上,低头拜道:“请娘娘喝药。”</p>
檀香将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放在药碗边上,狠狠瞪了苻澄一眼,走到了慕容湮身边,想要去扶她,却见她推了推檀香的手。</p>
“无妨,本宫自己走。”慕容湮咬了咬牙,抬眼对上了苻澄的眼,即使再痛,也一步一步走到了案几边,身子不由得一颤。</p>
苻澄一惊,下意识地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又觉得唐突,慌忙收了回去。</p>
慕容湮看了一眼苻澄,忽然问道:“小桐子,这药苦吗?”</p>
苻澄没想到慕容湮会突然这样问,更没想到今夜只提了一回自己的假名,她竟然已记得清清楚楚,一时不知道怎么去接,愣在了原地。</p>
檀香走了过来,想要去为慕容湮尝药,却被慕容湮轻轻压住了手。</p>
慕容湮眉头一挑,看着苻澄道:“你来。”</p>
难不成还以为有人会下毒?</p>
苻澄心中冷冷地笑了一声,干脆地舀起一勺,吃了下去,拱手道:“回娘娘,这药的苦味不算很厉害,若是娘娘觉得苦,大可先吃一勺银耳莲子羹,这样就……”</p>
“呵呵。”慕容湮忽然一笑,双手端起了药来,仰头就将药汁一口喝尽,“比这个苦的,本宫也吃过,又怎会怕苦?”</p>
“娘娘……”檀香双手端起银耳莲子羹,“请用羹。”</p>
慕容湮摇了摇头,指了指苻澄,“你把羹给小桐子吧……弟弟以前最怕吃药,总是喜欢在吃完后喝上一碗银耳莲子羹。”</p>
弟弟?是平阳太守慕容冲吧。</p>
苻澄似是明白了一些,原来方才是她太念想弟弟,把自己一时当做了弟弟,重现一幕过去与弟弟一起的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