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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桪哦,蹲下来帮他挽裤脚。</p>
布料粘在了伤口上,她一扯,就听见头顶的人轻轻“嘶”了一声。她不敢再动了,蹲在他脚边,抬头:“顾沉光,我要把你布料摘下来,估计要疼,你忍忍。”</p>
顾沉光却完全没管什么疼不疼的,垂了眼看她,笑意深深:“你叫我什么?”</p>
南桪一愣,垂眼,扯裤脚。小小声:“顾沉光......不行么?”</p>
他笑,回答,语气愉悦:“可以。”</p>
南桪继续扯裤脚,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扒开。</p>
半响:“哦(*/ω╲*)。”</p>
上面的人却好像不疼了一样,笑意沉沉传过来,格外谋杀耳朵。</p>
小护士拿着消毒水站在一边,看着面前和谐的一幕,好像默默明白了什么。</p>
到底旁观者清。</p>
顾沉光包好后,一只裤腿剪了大半,现在裤子一边长一边短,颇有违他平常完美干净的模样。</p>
南桪瞅了一眼,努力安慰:“......挺好看的。”</p>
顾沉光走过来,一顺孩子脑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统统拢到后面去。语气随意,轻飘飘:“怎么几年没见你,审美下降的这么快。”</p>
南桪:“......”</p>
————</p>
一周后,顾沉光拎着南桪,回到北京。</p>
南桪拖着行李箱,站在路家别墅门前,犹豫不前。半响,她低声问身边人:“那个孩子......现在已经四岁了吧?”</p>
顾沉光一默:“恩。”</p>
“男孩女孩?”</p>
“男孩。”</p>
南桪长呼一口气:“真好,路家有后了。”</p>
顾沉光沉默,半响,轻嗯一声。</p>
其实最开始顾沉光说要带南桪回北京,南桪是拒绝的。</p>
她不知道,应该以一种怎样的身份方式,再回到这个地方。已经被赶出去的私生子,恬不知耻的又回来了吗?</p>
不知道,算不算是阴魂不散。</p>
她并不想和顾沉光说这些,只敷衍回答,说是已经高中,学业重要,不好耽误。</p>
顾沉光不为所动,驳回去:“你刚高一,下学期才高二,耽误不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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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找借口:“我在四川待习惯了,不想回去。”</p>
“早晚要回去的。”</p>
他在北京,早晚要把她接回去。</p>
她没了话,终于,深呼口气,低头垂眼:“......我不想回去。回去......回哪儿?”</p>
顾沉光拽住她的手,把她拉近,低声诱哄:“你想回哪里,都可以。”</p>
他继续说:“如果你不想回路家,那就可以住在外面,房子我负责。如果你想回去,我保证你不会处于比之前更尴尬的处境。”他抬眼,神情认真:“南南,你必须和我回去,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没办法安心。”</p>
“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不行。”</p>
南桪为他这种神情蛊惑,洁白的牙齿咬上下唇,思考几秒,终于松口:“我考虑一下。”</p>
顾沉光目光停留在她洇润的唇上,洁白的齿咬在粉嫩的唇瓣上,极具吸引力。闻言,不动声色转回目光,回答:“好。”</p>
思考几天之后,南桪看着面前帮忙发放救灾物品的人,发现自己真的舍不得他。于是点头同意,收拾东西跟他回了北京。</p>
现在,站在这扇门前,却是有些后悔了。</p>
顾沉光看出她的为难,摸摸孩子脑袋,说:“不想进去的话,可以不进。”</p>
南桪沉默,半响,摇了摇头。</p>
看一眼自己身后的行李,抿抿唇,抬眼问他:“我能不住这里吗?”</p>
顾沉光:“可以。”</p>
南桪点头,松了拉着行李箱的手,低声道:“我进去......告诉他一声,然后,你带我去别的地方住吧。”</p>
顾沉光接过行李:“好。”</p>
接着问道:“用我陪你进去么?”</p>
南桪想了想,眼睛看着他的,轻轻点了点头。</p>
顾沉光菀然,把行李放到一边,并肩站在她身边,伸手按了门铃。</p>
南桪的钥匙,早在几年前离开时,便留下了。</p>
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来开门的是张阿姨,看见南桪,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南南?你回来了?”</p>
南桪微笑,点头问好:“张阿姨。”</p>
路盛铭刚从公司回来,听见门口的声音,走过来,问道:“张姨,谁来了?”</p>
张阿姨回头,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说:“南南回来了。”</p>
路盛铭闻言一愣,扯下领带丢在沙发上,快步走过去,见到门口立着的两个人时明显一怔:“......南南?”</p>
南桪微笑:“爸爸。”</p>
路盛铭点头,走近一步把女儿抱进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派人去找你的消息,说是沉光找到了你,我就放心了。没想到你们会回北京......没事了啊,回家了,没事了......”</p>
路盛铭抱着自己的女儿,第一次,语无伦次。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为他生下的骨血,怎么可能不心疼。</p>
刚得知四川地震的那天,他一夜未睡,时刻关注着那边的消息,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红的可怕。第一时间,调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去找她的消息,却在第二天得知,顾家小儿子连夜赶去了成都,现在两个人在医院包扎,南桪受了小伤。</p>
他立刻紧张,问:“什么小伤?”</p>
“就是手臂划伤,不碍事。”</p>
他有些生气,压抑着吼:“都划伤了怎么还不碍事?!”</p>
他都不敢借此机会给远在江南水乡的人去个电话,告诉她,他把他们的女儿送去四川了,现在生死未明。她用尽一切狠心才愿意慨然割舍的唯一,他没有保护好。</p>
......</p>
南桪待在父亲怀里,有些迟疑,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背。</p>
路盛铭松开手,神情看上去非常高兴,招呼南桪和顾沉光进来:“快进来,收拾收拾,晚上让张姨加两个你爱吃的菜。”</p>
南桪愣在门口,反手拽住顾沉光的袖口,深呼口气,说:“爸,不用了,我不住这里。”</p>
路盛铭怔住,转身,不明所以:“......你回来不住家里住哪里?”</p>
顾沉光适时站出来,挡在南桪前面:“我还有套空闲的房子,正好在她学校附近,这段日子,就先让她去我那里住。”</p>
路盛铭听完没思考就直接摇头:“不行你们孤男寡女的......”</p>
顾沉光打断他:“我不住那里。”</p>
路盛铭还是不同意。</p>
顾沉光一笑,浅浅扯了嘴角,抬眼间目光沉静锐利。他说:“路大哥,何必让大家都为难呢?”</p>
路盛铭不说话。</p>
顾沉光继续说,却已经敛了笑意:“明明知道结局的,不对么?”</p>
路盛铭还是沉默,神色却已经有松动的痕迹。因为,结局太清晰了,不过是旧事重演。</p>
学法的人都善于打心理战,对人的神情,关注得格外细致入微。顾沉光此时一眼便看出路盛铭的松动,牵牵嘴角,拉着南桪出去:“学校我会负责找好,户籍我也会迁回来,不劳你费心了。”</p>
南桪跟他往外走,几步,停下来。</p>
顾沉光跟着停下,看向她。</p>
她一双眼睛笔直看向自己的父亲,微笑着,眼睛轻轻上扬:“爸爸再见。”</p>
说完,转身,拉着顾沉光离开。</p>
身后,路盛铭一个人站在空荡的门口,手指紧紧握进掌心,沉默不语。</p>
半响,关门,回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