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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心里有些发酸地觉得，苏吟待皇上，还是比待他更亲近的。</p>
他永远都会记得苏吟当年看他时眼底那股热烈的情绪，而且她也总是笑着。可他刚刚发觉，在她看皇上时，眼中虽然并无炽热，却总是柔和一片，她无疑很享受与皇上相处的时候。</p>
楚霁沉默地走出行馆，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人去办差。</p>
要跑附近的几个粥棚，路途可不算近。他于是在入夜时才回来，几碗粥端到沈玄宁面前一瞧，倒真让人松了口气。</p>
“看来这河南巡抚着实还可以。”沈玄宁笑笑，跟苏吟说，“你着手安排一下，明天晌午传他一道来用膳。”</p>
“好。”苏吟点头记下，着人去河南巡抚那边传话的事，自有冯深去办。</p>
宫中，随着七夕临近，宫里陆陆续续进了不少新的布料和首饰，给女眷们图个新鲜。</p>
大多东西自然是送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和太妃们的宁寿宫。当今圣上的女眷，总共也就一后一妃，余下的东西就先都送进了坤宁宫，然后由皇后赏仪妃和各宫宫女。</p>
结果汤盈霜就听说，今儿个一早，她还没起床的时候仪妃就来了，想讨块南红石走。</p>
“呵。”她不禁笑了一声，“仪妃的耳朵可真灵。”</p>
那上好的南红石，这回总共就得了两块。一块献给了太后，另一块暂且在她这里。</p>
按道理来说，这块就应该是她的了——除了太后，可不就是皇后么？她相信这个道理仪妃也懂。</p>
但她就是要来争。汤盈霜心里有数，她要的才不是这块石头，她是咽不下那口气，想跟她叫板。又或者可以说，是胡家在跟汤家叫板。</p>
她无非就是想让人看看，是皇后在宫里过得更好，还是她这个胡家的千金过得更好。</p>
汤盈霜对此完全不感兴趣，更懒得跟仪妃较劲。但那块南红石，她还真不打算给仪妃。</p>
成色那么好的东西，得衬美人儿才行。若做成头饰耳饰，肯定显得气色很好！</p>
她便不咸不淡道：“不理她。这就寻工匠去，打一副簪子。若再有多的边角料，穿个手串或者做个项坠吧。”</p>
她身边的宫女是一听她不打算惯着仪妃就高兴，当即喜滋滋地福身应了。</p>
接着便听皇后又说：“打好了直接送出去，给乾清宫大姑姑。”</p>
“？”宫女有点吓着了，她倒对大姑姑没什么意见，就是怕惹麻烦，“娘娘，这若让旁人看了，会不会觉得……”</p>
皇后一脸淡然：“怕什么的。她用的东西，哪样不是上好的？不差这一副钗子。”</p>
不是上好的，还配不上她呢！</p>
她就爱看苏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单是想想都高兴！</p>
河南。</p>
圣驾在行馆中小住了几天，就又继续赶路了。沈玄宁打算尽快到山西，好生瞧瞧那个糊涂的山西巡抚到底有多糊涂。</p>
他若真跟河南巡抚一样只是爱巴结人，办差依旧能好好办，那他就不计较牛肉和葡萄的事。但若他根本没好好治灾……</p>
他非当场砍了他不可！</p>
为了避免扰民，也为了安全，圣驾一路绕着各城各村而行。但饶是这样，也还是出了事。</p>
——进入山西的时候，底下有人来禀，说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流民众多，得改道。</p>
“流民？”苏吟听得皱了眉头，“怎么会有流民？最初选路的时候，不就是避着流民的么？”</p>
“说是昨夜才到的，人数不少。”楚霁说着向沈玄宁抱拳，“接着往前走，怕是要出事；不往前走，这边怕也是流民的必经之路。依臣看，皇上先折回河南，在济源或焦作等上两日，最为稳妥。”</p>
不避能怎么办？流民都是逼急了才跑出来的，见了皇帝不知会做出什么。到时难道用兵镇压么？让将士们去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p>
沈玄宁略作沉吟，便点了头：“按你说的办，这就后撤。令给河南巡抚传个话，让他好好安置流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