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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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说的话，你还没有回应我。”</p>

展昭也随之停下来，背对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却是淡漠无波。</p>

“小西，你喝醉了。”</p>

“我没有。”莫愁咬了咬下唇，举目盯着他的背脊。她，在等他转身。</p>

“你喝醉了。”展昭难得这般重复说一句话。</p>

“我没有！”莫愁固执地纠正他，“我没有醉……适才我说的话，每个字，每个词，我尚且记得清楚，展大哥……我当真是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你……可曾喜欢过我？”</p>

哪怕他能说一个字也好，总好让她安下心，或是死心。</p>

展昭仍旧静静地背对她，一时只觉得在脑中有千万情景浮现出来。曾几何时，他竟也变得如此踯躅，仿佛在心底里的某一处牵扯着一根极细的丝线，轻轻一碰，就会在瞬间碎掉，不留痕迹。</p>

听见她说喜欢，他又何尝不欢喜，但他怎能像旁人一样，可以随意的说出“喜欢”二字……</p>

他的生死，早已不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了，或许随时都会离开。可能在半月后，又可能是七日后，五日后，三日后，甚至……现在。</p>

这一句“喜欢”，即便再容易，却教他如何说得出口。</p>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她说过的那句话，现在看来，竟是这般的适用。</p>

——“死你一个到无所谓，可若是连累到什么人了，那可就不好说了……”</p>

他的死，仅在那一瞬，只需闭上眼睛，一切就可抛在脑后；可他心头又如何放得下……放得下她一个人留在世上，放得下她或许多过今日千万倍的伤心难过，放得下她从今日往后再无人护着……</p>

他连最简单的，都给不了她，他如何担得起这一份“喜欢”。</p>

展昭没有回头，轻声道：</p>

“小西……”</p>

“我要听你说实话！”莫愁咬咬牙，紧拽着展昭的手。</p>

良久，良久，才听得他长长的一声叹息。</p>

“小西，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子看待，我……”</p>

虽是已在她预料之中，莫愁还是不由得觉得有些难受，她执拗地继续问道。</p>

“那你，可曾有过一点……一点喜欢我？”</p>

展昭闭上眼睛，暗自咬咬牙：“不喜欢。”</p>

明明白白的三个字，她原本以为承受得住，现在看起来似乎并非那么简单。莫愁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块什么东西，咽不下，吐不出，就生生卡在哪里，隐隐发痛。</p>

她微微红了眼圈，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你为何要多次帮我？为何要多次救我？又为何要待我这般好？尹姑娘她说，她说你从不待人这样的……我以为，我以为……”</p>

展昭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鲜血顿时流满了整只手。只是，夜色朦胧，谁也看不见……</p>

“你，脾气古怪，性子又不好，做事莽撞，也常爱惹是生非，得了罪不少人。我处在这其中早就两难许久，这般麻烦的人，我为何要喜欢？”</p>

莫愁瞪大了眼睛，断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也断没料到他一直是如此看待自己，一时觉得又是气恼又是悲伤，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竟是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p>

“你……你是这样想的？”</p>

感觉到拽着他的那只手渐渐松开，他甚至感觉得到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不必回头，他也猜得出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相比之下，他倒更希望自己猜不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