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尾声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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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 眼睑之外有昏昏暗暗的光亮。</p>
莫愁觉得一切都很沉，浑身上下只充满了一种感觉——疼。</p>
出奇的疼，是她这一辈子都未曾经受过的疼痛，疼得她好想就这样睡下去, 再也不起来。</p>
意识飘忽浮沉，她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p>
她恍惚回到了穿越之前，那个很陌生很熟悉的地方。自她到北宋以来，似乎从未梦见过现世, 也不知为何，这一次居然清清楚楚的梦到以前的世界。</p>
仍旧是炙热的太阳暴晒着窗外坚硬的建筑, 汽车从平坦的泊油路上一驶而过，呼啸着留下身后一片污浊的尾气。她手里捧着还未吃完的红豆沙冰, 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真实，手边却是摆放着一本书。</p>
一本很古老的书。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本书的。这封面上的纸张已经泛黄、变粉。但依稀还能辨认出字迹。</p>
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七侠五义。</p>
徒然间，四周的景物顿时扭曲，在莫愁还未反应过来时, 四周已然转化为另一个场景。</p>
此刻她身处于一间厕所的门口，木门紧闭。</p>
厕所孤立在院子的角落, 不大不小, 勉强能容下三个人。院落周遭的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常青藤，有一种, 旧时欧洲建筑的气息。</p>
莫愁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厕所的木门, 木门很老旧了, 碎屑不停地掉落下来。</p>
门上胡乱的涂着鸦，她很清楚，这是她小时候留下的痕迹，一笔一划，清晰可辨。但她分明记得，这间厕所自祖父死后就彻底废弃，再也无人来过。她十岁左右的时候，这间厕所就随着老屋一起被拆掉了，另外，还有厕所背后的那个小坟包。</p>
正在这时，从门内传出一声凄厉的猫叫，就像是什么人用刀片在铁板上刮过一样，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让人的耳膜生生作疼。莫愁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好奇地轻轻推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p>
眼前所见令她目瞪口呆。</p>
那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背对着她，弯着腰，他的脚下有一个生锈的铁筒，里面装满了粪便。看得清楚，他手里正握着的，是那只她熟悉的白猫。</p>
猫的手已被人活活扳断，掉在外面，眼眶空空如也，鲜血四溢。</p>
好像痛苦难当，它不停的挣扎，可那个男人却像发了疯似地，不住的往它嘴里塞粪便，不住的塞，塞得满满的，似乎它越是挣扎，他手上的动作就愈加疯狂，直到那只猫再也发不出声儿来，四肢痉挛。</p>
此情此景，莫愁始料未及，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砰地一下摔坐在地上。</p>
听到声响，男人瞬间停住了动作。</p>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阳光在这一秒准确无误的照射在他的脸上，刺目般的明亮！</p>
莫愁几乎要叫出来，这张脸，这张脸……</p>
为何这样像她的祖父！</p>
她猛的一个激灵，睁开眼睛。</p>
*</p>
“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她为何还没醒？你开的方子，到底管用不管用！”</p>
“公子，您莫急，不是今日，那也就是明日了……若是明日再不醒来的话……”</p>
“再不醒来？再不醒来如何？！你话可别说这一半！”</p>
“公……公……公子，您先放手可好？老朽这，这没法子把脉啊……”</p>
“哎！醒了，醒了……公子，公子你看……你看！”</p>
头上插满了银针，莫愁狐疑地看向身边这个白胡子的老者，她现在很怀疑自己其实是被吵醒的。</p>
却见得这老者喜笑颜开地将针从她头上取下来。又朝着身边的白玉堂重复道：“公子，这个姑娘醒了！”</p>
“我知道，五爷我又不是没长得眼睛，还用得着你提醒不成？”白玉堂像是很不耐烦，一手拨开他，凑到莫愁跟前。</p>
先是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又伸手按在她脉门上。</p>
“怎么样？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身子可还疼？能动得了么？”</p>
浑身除了有些轻飘飘的以外，就是脊背处有那么点火烧的感觉，不过倒也无碍。莫愁摇了摇头，转着眼珠左右看了看，这才稍稍安了心——房间很是熟悉，想来她人已是在陷空岛上了。</p>
老者把桌上的一包草药递给莫愁，笑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这昏睡了三日了，若再不醒，只怕命就保不住了。”</p>
莫愁接过药来，正欲说话，却听得白玉堂略有疑惑瞅着她：“为何不说话了？往日见你话不是挺多的么？可是渴了？……莫不是伤了脑子，变傻了吧？”</p>
老者轻咳一声，陪笑解释道：“公子，这位姑娘好歹才大病初愈，您就少与她说些话，让她好生休养一下……”</p>
“笑话，说个话莫非还要了她的命不成！”白玉堂懒得管他，转头在床沿上那么一坐，不耐烦地叹了口气。</p>
“你这丫头当真厉害！毒龙掌你也敢接！光是替你护住心脉起码就耗了展昭五层的功力。这下好了，端端地吃了我三瓶紫金玉露，若是不醒，别说展昭睡不着了，就是我彻夜想着也寝食难安……”</p>
一听到展昭的名字，莫愁猛地睁大了眼睛，翻身就从床上坐起来，看得白玉堂与老者皆是一愣。只见她焦急地哑着嗓子问道：“展大哥呢？他人怎么样了？”</p>
白玉堂怔怔地盯着她，好久才从惊异中醒来，道：“展昭他比你先醒，现在大约在房间里歇着，你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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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莫愁几步跳下床来，也没去管身上那一股子灼痛，穿好鞋子就往外头冲。哪知她刚一开门，直直地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p>
“嗳哟……”</p>
才睡了几日，又挨了这么一下，莫愁只觉得头昏眼花，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后栽去。好在来人眼疾手快拉住她。</p>
“小西？……你醒了？”</p>
莫愁眼冒金星，好容易才缓过神来，眼见着是展昭，立即又恢复了精神，拉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p>
“展大哥，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伤口裂开了么？之后你们是不是又动手了？那人有没有把你怎样？你这……咳咳咳……”一口气不歇的说话，才说到一半她就开始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体内受了损。</p>
展昭忙用手顺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我没事。倒是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