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看剑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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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委屈地瞪大眼睛瞅着他：“可你方才不是说了么？‘你真想回去，我现在便可送你。’”</p>

“我那只是……”</p>

他无话可说。</p>

辛辣的酒在腹中灼热开来，淡淡的疼痛刺得莫愁再也没力气说话，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p>

朦胧中，莫愁仿佛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来。腾空的感觉就像小时候骑在祖父的肩头，看着身下那只通身雪白的猫就跟在祖父的脚边，步伐轻缓，慢慢地随着他们在山野里走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温柔的落在脸上。</p>

*</p>

再次醒来时人已在房中，下身没那么疼了。被衾好好的盖在身上，也不知是谁带她回来的，她刚想张口喊人，喉咙里就一阵痒痛，不由得猛咳起来。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王大嫂一手端着一碗红色的汤药走了进来。</p>

莫愁掀开被子就想起来。</p>

“哎——丫头，你别动！”</p>

莫愁又是一阵咳，脚下没力气，最后也只好躺回床上。</p>

王大嫂把药放在床头，在床边坐下，笑着替她拉了拉被子。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p>

“你这丫头总不让人清闲，前几天才受了风寒，这会子你又去喝什么酒！”</p>

莫愁蔫头耷脑地看着她：“大嫂，是那个人要跟我比酒的，我又不想输了面子。”</p>

“面子？面子有身子重要么？”她很是无奈地用食指戳了戳莫愁的头。随手把一边的药碗端起来，莫愁一见那碗药，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揪起被子往里面挪。</p>

“大……大嫂，我能不能不喝药？？？”</p>

王大嫂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你怕甚么？不过是红糖水，又不苦的。”</p>

“……红糖水？”莫愁愣了愣。故而想起自己腹中的绞痛，亦是有些似懂非懂地接过那药碗。</p>

王大嫂温柔地把她脸颊边的散发挽到耳后，笑道：</p>

“你个丫头也不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醉成那副模样，连醒酒汤都是展大人喂你喝下去的。”</p>

“展大哥？他喂我喝下去的？”莫愁喝到一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想了又想摇摇头，叹气道：</p>

“怎么会，大哥他还在生我的气。”</p>

“不是他还能有谁？今天八王爷的酒宴，开封府里头的人都去了。没人照顾你，也是展大人抱你回来的。”</p>

王大嫂揉了揉她的发髻：“若不是看你疼得厉害，他也不会这么晚还来找我。”</p>

莫愁低下头，心中一片感动。可又弄不明白，展大哥不是明明有在生气的么？</p>

她仰头问道：“展大哥他人现在哪里？”</p>

王大嫂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已是子时了……想必也睡下了吧。”</p>

“哦。”莫愁点点头，心中想道：改日再去找他也好。</p>

她把碗里剩下的糖水喝了个干净，换了面巾擦了脸，这才又躺下。王大嫂眼见她已睡，也不多做打扰，收拾了一下桌子便推门回家。</p>

关门声想起之后，房中便沉寂下来。莫愁盯着头顶上黑压压的房梁，眼睛睁得大大的，了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了约摸半个时辰，莫愁终是按耐不住，披上外衫起身出门。</p>

展昭的房间离得有些远，她门前并没有灯笼，摸索着在黑夜里走路，很是吃力。凭着记忆绕过花园，到了后院。眼睛已经稍稍适应了黑暗，隐约看得见展昭的房门，房中亦是一片黑，看来他果真是睡下了。她隐隐有些失望。</p>

知晓他耳力好，莫愁小心翼翼地走到离房门不远处，踮起脚看了半晌，却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看什么。她低低地轻叹了一声，转身准备走。哪想身后的房门却毫无症兆的开了来，她一个激灵，猛然回头。</p>

展昭只著深衣站在门口，脸上略微有些吃惊。</p>

“小西？你在这里作甚？”</p>

莫愁喜道：“展大哥，你还没睡？”而后又犹犹豫豫地补充着：“该不会，是我把你吵醒了吧？”</p>

展昭抬眼看了看她，轻声道：“有什么话，进屋里再说。”</p>

“哦。”莫愁拉了拉身上的外衫，偏头走进房中。展昭从一旁的柜上取下火折子点了灯，披上外衫，又替她倒了杯茶，这才在桌前坐下。</p>

“这么晚，你有事？”</p>

莫愁喝了一小口茶，抿了抿嘴，好久才说：</p>

“展大哥，你没再生我气了吧？”</p>

听到他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莫愁捏着杯子的不由得紧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