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侠·展昭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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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才睁开眼时，就瞧见两颗紫葡萄似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盯着他看。一时间大脑竟然都有些板滞，然后才回想起来。</p>

只见那眸子却弯成了一个月牙儿，似乎是欣喜异常。</p>

莫愁笑吟吟地看着他：“真真是缘分啊，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又是这般的场面。”</p>

展昭也不由得淡笑点点头：“多谢姑娘出手相助。”</p>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莫愁颇为豪迈地朝他摆摆手，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何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下叫她寻得了，那银子的事儿，还怕没有着落么？</p>

余伯把手里的药放好，见得他两人这副模样，疑道：“展大人，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p>

展昭微颔首，淡淡道：“有过一面之缘。”</p>

一面之缘？</p>

这四个字在莫愁耳中十分不中听，眉头轻轻蹙起：都说过河拆桥，兔死狗烹，这人莫非是因为受了伤被官府开除了，给不了她银子想赖账？</p>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那时确实太傻，早知道应当开个借条，空头支票实在太难兑现了！</p>

余伯却也没太在意莫愁那变幻数次的表情，自顾洗了手拿好布条正准备给展昭上药，转过头却看见还呆在一旁的莫愁，便轻咳一声。</p>

“姑娘……”</p>

“嗯？”莫愁自还在想那银子的事，听他这么一唤，于是抬头去看他。</p>

余伯笑笑：“老朽要给展大人上药了。”</p>

“哦。”莫愁很是理解点点头，“老伯，你可是有甚么要我帮忙的？”</p>

“不是不是！”余伯偏头看了一眼展昭，仍旧耐心的接着补充道，“这……展大人伤在腰间，上药是要褪下衣物的。”</p>

莫愁恍然大悟，更加理解地看着他：“没关系，我帮你拿着衣裳！”</p>

“……”余伯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觉得这似乎是有越扯越麻烦的趋势，不由得又向展昭那处看去。见他虽是闭目养神，但灯光下耳畔微微泛红，倒不知是何缘故……</p>

四周安静下来，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尴尬，只有莫愁一个人犹自不解地看着他。余伯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这才岔开话题：“哦，对了！我记得这上药之后得需用热水敷一敷，那个，姑娘你若是不麻烦的，不知可否……”</p>

还不等他说完，莫愁乐呵呵地站起身来：“烧水啊，这个我会！你等等！”说着就端了铜盆推门出去。</p>

“姑娘，厨房在厅东南……”</p>

莫愁走得极快，却也不知听到没听到。不过，至少是出去了。</p>

余伯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褪下展昭的外衫细细替他敷药，嘴里打着哈哈：“这姑娘，还当真是……天真烂漫得紧啊。”斟酌了好久才找出这么一个词儿来。</p>

一把年纪了，他着实拿这位姑娘没办法。</p>

展昭并不多言，微微一笑，睁开眼朝门边看去，而后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的举动，他不是没领教过，完全可以理解此刻余伯的心情。</p>

初春风微凉，带着还未消散的稀露，落在人脸上，朦朦胧胧的有一股清新。</p>

冰凉的药膏涂在已经开始生肉的伤口上，那皮肉却还是微微向外翻卷着的，乍一看去很是骇人。余伯生怕弄疼了展昭，下手一直是放得很轻的，时不时也去瞅瞅他的表情。他若也有儿女，想必也是这般年龄了，只是，不会有他如此多的伤。</p>

正有些出神，却听得此人轻声道：</p>

“余大夫尽管敷药便是，不用搭理展昭。”</p>

余伯的手停了停，终是微叹口气：“展大人若是疼了，便说一声吧。”</p>

展昭只是笑：“倒不觉得很疼。”</p>

余伯抬眼看着这背脊上大大小小的十余处伤，新伤旧伤皆有，心中暗自叹服：都说展大人曾出生江湖如今却在包相爷手下做事，清正廉洁常为百姓着想，现在看来此言果真不虚，想来这些伤痕也不知道是在多少险境下，多少刀口上走过的，又有多少次是死里逃生，是身处险境……</p>

余伯把绷带给展昭缠上，见他穿好了衣服，方才搓身收拾。</p>

展昭将衣带系好，恍惚想起什么事来，方沉声道：“余大夫，这病……”</p>

“哦！”余伯忙转身看他，“我已照大人吩咐说与我家少爷，他并未生疑。”</p>

“嗯。”展昭点头，“如此便好。”</p>

余伯见他却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愣了半晌，方叹道：“展大人……您这是何苦呢。这毒若是一日不解，终有一日会危及性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