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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季叔为了让戚思省着点砸钱，没事就拿个账本在师徒两人面前晃，到了后面戚思远远看见季叔的衣角就往书房里躲，留下来不及反应没能溜掉的晏云凡被季叔拉住唠叨，最初晏云凡图省事便左耳进右耳出，但应和几次后，季福生的唠叨越来越久了，晏云凡觉得不能长此以往，便主动出击，某日直接拉着季叔上了迷楼。</p>
季福生跟在晏云凡身后上楼，直到停在四楼的门前，还是嘴不停的苦口婆心的劝。</p>
“晏老，你叫小公子别再建了，再建我们连这朔隐府的宅子都要卖了，不，到也不是不让小公子建，只是让我们缓缓账啊，这每日散出去的钱，现在的铺子根本收不回来，这样子，老本吃不久的啊！”晏云凡没理会季福生的唠叨，只顾着开手中的锁。</p>
“季管家，你转过身看看。”几重门锁打开，晏云凡便直接打断了季福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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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凡侧开身，四楼里的场景让季福生顿时失了声。</p>
迷楼的四层，四壁全是从顶到脚的机关格子，每一个格子上都有一块小小的不同颜色的纸标，季福生走了进去看了一转，才明白了眼前是什么，这些机关格子全是按照大渝城郡划定了区域，再按照氏族世家分别表以不同颜色的纸标，他伸手想要拉开其中一个，晏云凡上前一步按了一下，格子便自己弹开了，里面装了一个本子，翻开便是巨细无遗的记录，季福生翻开的那页是曲靖郡的一位权贵，上面是与异族琉球部落的私下交易，一笔一笔明细，触目惊心，一个格子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的命。</p>
“这是？”季福生被所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有了些模糊的猜测，但却不敢确信。</p>
“这便是戚思要建的雁阁。”晏云凡走了进去，不知道点了哪个地方的机关，屋顶中间便降下一张地图，这张图是大渝开国时候的版图，以野城为中心，发散出射线连接其他有一个小楼标记的地方，那些有标记的城郡正是戚思砸钱建了雁阁的地方，那些连接的线条，一圈一圈状若蛛网，野城便是那蛛网中心静待猎物的蜘蛛。</p>
“这是大渝开国的版图，依此来看，建国九都尽在囊中，公子这是要！”季福生大惊，他看着眼前这版图，揣度着字句也揣度着公子的心。</p>
“他心有血仇，却也有家国。”</p>
晏云凡无法回答季福生的猜测，其实就连他也猜不透戚思真正想做什么，他这个学生总是看似恭恭敬敬的顺应着，但自己却极其有想法，一旦认定某件事就再难动摇。</p>
晏云凡虽不知戚思最终计谋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不会拿这个国家折腾，当下也只能给季福生一个底。</p>
“哎，我明白了，让公子做吧。”季福生看了一眼悬在中间的地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p>
从此后季管事便没再对戚思的散金行为多加阻拦。</p>
如此，等到雁阁的体系一成，几乎连贯了异族众部落与大渝，其信息流的巨大，让雁阁近乎悄无声息的掌握着大渝的命脉，‘掷金抵命，一切有价’的铁打规矩，让雁阁的行事风格成迷，倍受追捧。</p>
季叔虽说不再阻拦戚思花钱，但他还是非常关注投进去的钱有没有回报。</p>
在雁阁体系一成后，最初赔进去的钱开始有了回流，世上多得是想要信息的人，花点等价的钱便能抓住别人的把柄，于权贵何其简单。</p>
雁阁不再是入不抵支，甚至还出乎意料的超出了季叔预期的回报，他便终于一展愁容，天天抱着算盘笑嘻嘻的巡店与算账。</p>
雁阁建体系按照戚思的规划繁盛着，按理说这样一个不守常规的民间组织，早该引起了京都的注意，但雁阁却依旧没有受到朝堂的任何影响。</p>
因为最初建设时，戚思询问了晏云凡对南部腹地以内的城市如何纳入囊中。晏云凡只提点了一句，“收紧”，越是挨着京都，越是要小心翼翼，就像是夜行盗宝，最好的伪装便是融入夜色。</p>
南部腹地到京都，声色犬马，极多秦楼楚馆，戚思安排心腹在城郡分设雁阁的时候，以南部腹地的渊北城为界，往京都靠近的城市，便把雁阁对外单一化，只设红粉青楼酒肆宴厅，雁阁在这些地方收了迷楼的爪牙只做耳朵。</p>
雁阁体系的初次成效，是宁和三十七年秋的‘清平之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