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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p>
声音又撞到了一起。</p>
虞嘉稳住手中的杯子，心里动摇得厉害。</p>
“我想了想，还是准备出去。台湾那边有几个朋友叫我过去玩，顺便考察一下当地，以后有机会开民宿或者酒吧……”</p>
胡睿晟认真听他说完，全程表情虔诚，连一丝变化都没有。</p>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马上选择吗？”</p>
今夜月亮挂在天上很圆，月光跑进室内。</p>
胡睿晟在月光下面嘴角翘起，眼神平静，像一位知情人士。虞嘉望着月光发怔，半晌他才幽幽地说：“你说我们伤害过的人都在干嘛呢？比如说……”</p>
胡睿晟打断他，“我不记得自己有伤害过别人，但这样的月光真让人忧愁。”</p>
虞嘉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声是辐射型的，一波一波荡漾在冬夜里，悲哀地处处都是。</p>
他想起那一年，父母出了车祸，因为要躲避突然冲向车头的行人，撞上了隔离墩。</p>
所有人都没有幸免于难，包括那名行人。</p>
追悼会上，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走过来，眼神冷冷的，捏着拳头问虞家姐弟，就是你们吗，你们就是杀人凶手的孩子。</p>
虞静恼羞成怒，当场给了男孩一巴掌。虞嘉不得不拉住她，然后对男孩说，你不必这样，没有人应该就这样结束生命，谁都不想看见这个局面。</p>
男孩不说话，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脸颊，朝地上啐了一口。</p>
胡睿晟就这样降临在了虞嘉的生命中，他们互相拉扯着，吃尽苦头，可怜可恨。</p>
“你真得舍得这样离开吗？”胡睿晟问。</p>
“舍得怎样，不舍得又怎样？”虞嘉反问。</p>
胡睿晟轻笑起来，浅浅“嗯”了一声，感慨道：“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吗？从此以后，只有你跟我。”</p>
虞嘉看他，咽了口唾沫，讥讽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哪能去糟蹋别人呢，不如互相蹉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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