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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p>
一望无际,毫无人息,就连树木的叶子都耷拉着没有半点生气,天色阴霾,到处都显得死气沉沉。</p>
大地上有一抹如小点一样的黑影正在缓缓移动,看仔细了,原来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人步履艰辛,徒步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旷野之上。</p>
他走得并不容易,却一心一意,仿佛虔诚的信徒。</p>
而他背上那人脸色苍白带着疲惫,额角溢着汗水,嘴唇亦毫无血色,浑身发着热,左腿大腿上用白布草草包扎着,但仍有血顺着白布滴落,不时染上干燥的大地。</p>
但他一手按着走路那人的肩膀,一面低低地道,“龙邵成,放下我,你自己走。”</p>
龙邵成一声不吭,抓住他的手丝毫不放松。</p>
受伤那人,自然是唐鄢其。</p>
唐鄢其低低一叹,没有再言语,事实上,失血过多的他早已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p>
二十四小时前 宿舍</p>
龙邵成如往常一样给唐鄢其带回了早餐。</p>
这已是从贝尔斯海滩回来之后的第三天,烧在第一天就完全退了,之后唐鄢其和他决定多留几天,他们去十二门徒石那里逛了一圈,由于唐鄢其在海滩认识的新朋友们的热情款待,他们还和剧组的人玩了一个下午,五天后才回到墨尔本。</p>
龙邵成一直保持良好的锻炼习惯,虽然他身体状况的确不比从前,但他依靠锻炼努力维持,按照他的话来说,之前的发烧纯属意外,也许是情绪忽然间太过低落所致,唐鄢其也不反驳他,只叮嘱他近期别再碰烟和酒,他可不想经常为他生病和咳嗽的事而头疼。</p>
龙邵成时间算得很准,他回来的时候唐鄢其刚起,早餐也正热,唐鄢其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在餐桌旁坐下。</p>
用餐时两人的话不多,多半都在看报纸,他们关注的内容完全不同,龙邵成习惯性翻到社会版,唐鄢其则关注金融版。</p>
唐鄢其起的晚,出门已经是下午了,剩下龙邵成一个人在家。</p>
可这日唐鄢其才走进学校就收到一则短信,内容是咨询处有一个自称是他妹妹的人正在等他。</p>
妹妹?</p>
会自称他妹妹的人只有一个,如果不是恶作剧,那么就是有人故意将她找来的。</p>
唐鄢其微微叹一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该来的总是会来,当初没有对华强隐藏行踪,以至于李卿岚找上门来,那么如今无论是谁来,只要是他认识的人,都不会令他感到意外。</p>
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唐鄢其只有一个,从未在唐家呆过,唐鄢其的父亲为了能够保护她,特地找了一个相当僻静的地方和一对信得过的夫妻将她抚养长大,直至她十五岁那年,两人才算是真正第一次见面。</p>
唐氏内部倾轧相当严重,唐鄢其崛起之后才算是真正一统,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方式,把碍事的人一个一个连根拔起,所以看似唐家还在,实际上已名存实亡,对于唐这个姓,唐鄢其根本从未在乎过。</p>
理所当然,他对这个成年后才知道的妹妹也从未付出过太多感情。</p>
亲人在他眼里向来是多余的,他最重视的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可即使是如此也有意外,他信了最不该信的人。</p>
知道他有妹妹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这些人里大部分已经死了。</p>
把他的妹妹找来,是什么用意唐鄢其很快就能猜出来。</p>
无非是——</p>
念头才转,唐鄢其欲前往咨询处的脚步猛地一顿。</p>
龙邵成!</p>
从宿舍走到学校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p>
唐鄢其立即转身往回走,才没走上几步,他干脆迈开步子跑起来。</p>
宿舍楼林立在墨尔本大学外围,靠街而建,唐鄢其才到楼下,一辆熟悉的黑色本田从宿舍楼里拐出来,唐鄢其一眼看见里面的人是龙邵成,他见状跑上前,龙邵成老远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猛地踩下刹车,让唐鄢其坐进来。</p>
油门重新踩下去的时候后面一辆奔驰已追了出来,唐鄢其以最快的速度打量龙邵成一眼,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问,“几个人?”</p>
“四个,都有枪。”龙邵成看了一眼后视镜,很快地道,“五分钟前来的,我正好在洗手间,他们没料到房间里有红外线。”</p>
车速快而稳,后面那辆车里的人并没有当街开枪的意思,只是一直紧追不舍,唐鄢其低低地道,“先上高速再说。”</p>
龙邵成微一点头,他明白唐鄢其的意思,在市区里开车一旦超速就容易吸引警车跟随,这虽然是一种不错的避开后面那辆车的方式,但最终情形还是对他们不利。</p>
“怎么回事?”龙邵成问唐鄢其。</p>
“我妹妹,不知道是被谁找来见我,我一收到消息就想到目标很可能是你。”唐鄢其简单地道。</p>
龙邵成闻言道,“这几年我断断续续了解过你家的事,你最小的妹妹艾丽萨一直住在伦敦的一个小镇上,至于你那几位哥哥,境遇都不是太好。”</p>
“的确不成气候,但艾丽萨的出现,很可能代表华强已经跟他们有了联系,我虽然不会再回去,但华强绝不会允许你活着。”华强不会轻易跟他起冲突,若龙邵成死,他甚至没有立场去找华强,留下龙邵成,对华强无法交代。</p>
龙邵成双手握紧方向盘,沉默不语。</p>
唐鄢其的难处他知道,只是从没有说破,留下他的风险唐鄢其比谁都要清楚后果,但在这件事上他只能尊重唐鄢其的选择,他对自己的生命不是不看重,而是亏欠良多,同时,他亦无法辜负唐鄢其对他的情谊。</p>
几个月下来,他已看得明明白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