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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着南宗亭对他的心还热着，能设法了来看他一眼。</p>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七日。</p>
牢里阴暗潮湿，处处弥漫着**的气息，脚下是老鼠蟑螂，头顶是各种窸窸窣窣的小虫子，一日三顿的牢饭总是散发着酸味。</p>
他虽非达官显贵，但自幼家境优渥，是个十足的大少爷，忍受着牢房也就罢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怎能受得了这种委屈。</p>
等到狱卒来收碗时，直接把饭菜倒在地上，碗收走，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p>
不一会引来几只老鼠，叽叽喳喳把地上的饭菜啃食干净，残余的剩渣又招来一群虫子。</p>
飒其光抱着膝盖坐在床沿上，脚都不肯往下搁，只觉得恶心，不再去看。</p>
就这样撑了整整三天，三天里只靠凉水哄肚子。夜里饿的手脚发软，在秋日的夜风里浑身发抖，几乎是爬到水桶边上，连喝了三碗水，破碗再伸进木桶里竟舀出一只死老鼠，递到了嘴边才察觉，当即将喝下的水尽数吐了出来。</p>
第四天，狱卒再来放饭时，他终于肯端起碗。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根本无从多想，捏着鼻子直往嘴里塞，只趁着没被老鼠践踏过之前，赶紧填进肚子里。</p>
几天没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一下子狼吞虎咽竟也没吃出什么滋味。狱卒来收碗的时候，看着干净的一粒米都不剩的碗，讥笑了一声。</p>
大理寺的监牢从不关平民，这种娇生惯养的人他们见多了，饿上几顿自然就老实了。</p>
当晚，飒其光肠胃阵阵绞痛，痛出了一身冷汗，蜷缩着身子，动也不敢动，没等天亮就发了高烧。</p>
这种情况狱卒也见多了，不慌不忙拿了几粒药丸给他灌下去，虽然没全好，好歹热度能退去一些，不至于那么难熬了。如此半死不活谁知能撑到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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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还是没有等到南宗亭。</p>
大概是南紫俭要明哲保身，顺带也明令禁止南宗亭不许插手吧。</p>
罢了罢了，这种结果早就想到，最后一线希望也没有了，只求给个痛快，好过一日日在这里煎熬。</p>
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无心仕途，不爱玩乐，对什么事情都不冷不热，活过一天是一天。</p>
他其实很羡慕弟弟，能有一件痴迷的、坚持的事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敢于拒绝父亲给他的安排，一心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有滋有味。</p>
忍着病痛，度日如年地又熬过两天，凸出的脊椎一节一节瞧得人心惊。在他咽气之前终于有人来了。</p>
“罪犯飒其光，活着没？出来问话。”</p>
牢头猝不及防的喊话，在空旷的牢房里回响，惊得飒其光徒然一抖。狱卒打开门不由分说架着他就往外走。</p>
僵硬的腰身被迫重新舒展，筋骨之间互相磨合，竟有种死而复生的异样感觉。</p>
他终于从那个牢房里出来了，虽然只有短短九天，却好似待了半辈子那么长。在那短短的一段路程中，飒其光忽然下定决心——若是南宗亭来救他了，若是他能出去，那么……或许……他可以回应南宗亭的情意。为自己也寻一件好好生活的理由，不再虚度光阴。</p>
“启禀寺丞，犯人带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