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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凌云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毒嘛，就算再厉害，总有能解的法子。风城主若信得过老夫，等来日老夫亲自诊治，定让令爱完好无损。”</p>
即便他是在吹牛，此刻却也无法反驳他。</p>
更何况看风闻阁的态度，分明是即便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会受到要挟。</p>
“……你到底为什么会针对顾笙。”</p>
沈般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p>
“千叶卫为什么会找到他？都已经十五年了，他究竟是不是‘毒君子’，你们再清楚不过。”</p>
听言肖凌云不禁咧开嘴笑了，仿佛是终于袒露利齿的鲨鱼。</p>
“千叶卫行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只听他说道：“至于理由……有这么一个不死不灭的杀人魔头存在于这世间，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p>
在沈般怀里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忽然爆发出了惨烈的嚎叫声，仿佛要将自己从喉咙开始，撕扯成碎片。</p>
“顾笙，顾笙！”</p>
顾笙脸色苍白，再次睁开的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温和，却满满写着困惑与茫然。</p>
“……沈兄？”</p>
沈般不禁微微一怔。</p>
“这里是……什么地方？”</p>
我在哪儿？</p>
“沈兄？”</p>
先前沈般还曾有过不解，为何肖凌云要这般大费周章暗害顾笙，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但在得知顾笙身体的“逆天”之处后，他才终于想通。</p>
对方不是不想杀顾笙，而是做不到。</p>
但现在，隐藏在幕后的蜘蛛走到台前，说明他或许找到破解顾笙“逆天”之处的法子了。</p>
“躲在我后面。”沈般扶起虚弱的顾笙，挡在他前面道：“他是要杀你的人。”</p>
虽然一头雾水，但顾笙也不禁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了眼睛。</p>
“这……顾某与前辈无冤无仇，为何会刀剑相向？”</p>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沈般状态的不对：“沈兄何时受了重伤？”顾笙焦急地道：“方才，顾某见到齐长老……之后还有风大小姐……现在是哪一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p>
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让他莫名地感到心慌。</p>
他们现在在哪儿？</p>
他虽有这离魂之症，但每次发作也不过几日，忍忍也便过去了。但这一次他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面的世界已天翻地覆、仿若隔世。</p>
肖凌云倒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而对沈般道：“你这样决定，便是不顾罗家丫头的安危了？”</p>
“罗彤会理解的。”沈般面无表情地道：“换作她，也不会救我。”</p>
“你这小子也是执拗的很啊。”肖凌云摇了摇头，看向顾笙道：“顾家小子，你就这样看着他为你连命都不要了？”</p>
在老者眼中的东西，让顾笙感到了一瞬的不寒而栗，更加不知所措起来。</p>
“不要听他说的话，顾笙。”沈般紧紧抓着他的手，捏得他的骨节都有些疼了：“我们要一起出去才行。”</p>
说罢一股血腥气再次涌上喉咙，他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两声。顾笙连忙去扶他，眼见他的嘴角流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手指不自觉地颤动起来。</p>
沈般……这是为他受了伤吗？</p>
又是因为他。</p>
“都这样了，还要硬撑着，当真愚蠢。”肖凌云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老夫先给你们讲个故事，也能让你缓缓。”</p>
沈般刚想说些什么，顾笙却突然拉住了他。</p>
“还请肖先生指教。”他扶着沈般坐在一旁，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面对着肖凌云和他身后的重重包围。</p>
道方门子弟，没有未战先退的道理。</p>
“你可听说过‘毒老子’的名号。”</p>
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顾笙还是谨慎地答道：“家师曾经参与围剿，说是残害千万人的大魔头。”</p>
“此人一生醉心用毒之术，无论是蛊毒还是蝎崇教的巫术都有所研究，涉猎之广，令人叹服。”肖凌云慢条斯理地道：“他并不嗜杀，却残害了千万平民百姓，为的便是炼制一种叫做‘毒人’的利器。”</p>
沈般只能看到顾笙的背影，听到那两个字时，他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p>
“在他的构想中，毒人可以刀枪不入、铁皮铜骨。身周弥漫着毒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且无药可解。他还真的就这样造就了一批怪物，肉体不似常人，且力大无穷。但很快就出现了新的问题，一开始毒人往往过不了几天便死了。侥幸活下来的，也如同木偶，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p>
浸毒的过程太过痛苦，若保有神志，往往都会被活生生地痛死。可若无伤无痛，便也无畏无惧、无知无感，和一滩烂泥没什么区别。</p>
因此毒老子改变了思路，采取养蛊的方法，从所有的‘材料’中，选出其中精神最强大的几个。再一点点增加浸毒的次数，常年累月之后，身体自然也就习惯了。</p>
这就需要无尽的厮杀。</p>
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活下来，在生死间挣扎着，激发所有的潜能，最后变成一个不人不鬼、只知道杀戮的怪物。</p>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顾家小子，你究竟是杀了多少人，才活到最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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