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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般在哪儿?”</p>
钟文和的脸色臭的不行,活像是刚刚吞了只蚂蚱。这人虽长得极好看,脾气却坏的要命,发起火来即便是再有爱美之心的人也不免有些“望而却步”。</p>
莫小柯:“我怎么知道,你们高山流水庄的人,自己不好好看着。”</p>
顾笙:“……沈兄昨夜并未在这边留宿,今晨也不曾见过他。”</p>
听言钟文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随即又平稳了下来:“罢了,反正除了能撑撑场面外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原本就没指望他能做什么。”</p>
“是嘛。”花韵点了点朱唇:“这么说,钟大庄主是承认自己是个上不了台面、撑不起场面的废人了?”</p>
“有功夫在这里斗嘴,当初怎么不好好看着沈般。”</p>
顾笙有些担心地道:“沈兄下落不明,是否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要不要一起去找他?”</p>
“不必了,凭他的武功,若是能被人暗算,那就别出来丢脸了。”钟文和没好气地道:“他以往便是这样,三天两头的便不知哪里去了。”</p>
听言顾笙不禁想起了在高山流水庄时,沈般曾带着他去过那座写着“高山景行”的山顶。想必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是躲到那里去了。</p>
“对人家顾公子能和对你一样嘛,没看人家整日如胶似漆的,几乎寸步不离呢。”</p>
顾笙:……</p>
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p>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沈般紧紧地跟着他,寸步不离,就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p>
而他……会消失吗?</p>
顾笙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因为握拳太过用力,其间留下了一道道的红痕,又快速的平复,消失不见。</p>
就仿佛他的生命来到这世上,却没能留下任何的痕迹。</p>
婚宴虽要等到晚间吉时再开,但这些江湖好汉们千里迢迢而来也不仅是为了给风三公子捧个场便走,因而酒饭从晌午开始便备上了。只等风城主一到,众人便可开席。这原本是个结交其他门派的大好时机,奈何顾笙此时的身份尴尬,往日炙手可热的道方门如今却成了别人避之不及的“灾星”,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受着周围投来的或是讶异、或是恶意、或是愤恨的目光。</p>
在这其中,要属林思明的目光尤甚,如若芒刺在背。</p>
莫小柯注意到了顾笙的不自在,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九阳阁的小辈,这种场合他不敢闹出什么响动的,师兄切莫在意。”</p>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连累师兄弟们要一起受到冷遇,实在心中过意不去。”</p>
“便是没有你的事情,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我也不屑于结交。”</p>
顾笙:“……话不能这么说。”</p>
恰逢钰山派的人到了,仿佛一面玄青色的铜墙铁壁,便是再锐利的矛也无法突破这样一层屏障。顾笙一眼便瞧见了列队中的冯襄远,而对方也看见了他,朝他微微点头示意。而在他前面还有两位长辈,其中一人身后背着一把格外巨大的铁剑,即便已经上了年纪,但看上去依旧英武不凡、目光锐利。</p>
“怎么连刘师伯也来了。”莫小柯下意识地扳正了后背:“可要去打个招呼。”</p>
顾笙摇了摇头:“不急,待其他人散去了再说。”</p>
钰山派是武林名门,一出现后不少江湖中人都纷纷上前道贺,其中不乏谄媚之人。而众弟子似乎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表现的宠辱不惊、不卑不亢。有想要再上前的,都被为首那人的眼神给吓了回去,不敢再上前来套关系。</p>
刘永刘大侠,钰山派净华真人首徒,代行掌门之职。传说因为他的武功太过刚猛霸道、杀气太重,连金玉都能一刀斩断。净华真人为不让他伤人伤己,便让他在重剑之上又镀了一层普通的铁皮,用以规戒自我。</p>
真正的刀并非用来杀人,而是为斩断世间不公之事。</p>
“见过刘师伯、沈师伯。”待众人散去后,顾笙才与莫小柯一同上前拜到:“师父他老人家特地叮嘱过,若是见到您了,便替他也带一声好。”</p>
刘永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倒是他身后的沈宿微笑着道:“你们长途跋涉来此,实在不易。我记得顾师侄与风家三少关系向来不错,想必是特地前来为他道贺的罢。”</p>
相比起来沈宿要更平易近人些,但神色看起来略为颓废,并不如刘永那般精气十足。</p>
“师伯说得正是。此外沈师姐也叮嘱我等,定要问候师伯身体是否康健。”</p>
沈笑笑当然不会这么说。</p>
沈家为武林世家,虽然她与沈宿同出一宗,但沈宿是主家的子弟,沈笑笑却只是旁支的侍女。她甚至并非沈家人,早早便签了卖身契,原本注定一生为奴为婢。好在后来遇到了李关明长老,被他收为关门弟子,才得以摆脱这样的命运。</p>
虽说当年沈家痛快地放了她的卖身契,但这些事在她心中总是个疙瘩,对沈家人的态度也一直微妙的很。若不是陈皓夜一直在旁稳住她的情绪,道方门与沈家恐是要结下仇来的。</p>
“无碍,劳她挂心了。”沈宿摆了摆手:“还是那些老毛病,总也好不了,这些年都习惯了。”</p>
只寒暄了几句,顾笙便告辞离开,期间刘永再没说过什么话,与他以往的态度没什么分别。但以这为师伯刚正不阿的性情,应当会质问他是否为毒君子才对。现在不提此事,或是默许,又或是不愿与此事扯上关系。</p>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带走远后,莫小柯悄声对顾笙道:“光是站在他面前、被他的目光扫一扫,我便觉得浑身发寒,难怪廖师兄怕他怕得很。也不知道冯师兄跟了刘师伯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p>
“刘师伯只是严格了些。”顾笙无奈道:“更何况的确需要有人来正正你的骨头才是。”</p>
“可千万别,我这人懒散惯了,若是把骨头摆正,反而要忘记该怎么走路了。”</p>
其他门派也接踵而至,宴厅逐渐坐得满了起来,而风二公子也早早地出来与宾客们寒暄。虽说他的名字是古怪了些,但风二公子其人也当得“风雅”之名。一袭米白色的长衫,温文尔雅、眉目柔和,且长袖善舞,善于交际。</p>
他虽排行第二,却是风闻阁的长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风家家主之位的人。</p>
“想不到钟庄主竟会前来,实在让小地蓬荜生辉啊。”</p>
对于高山流水庄的复出,风二公子既没有表现得过于惊讶,也没有敷衍过去,而是恰到好处地恭维了钟文和一番。但风二公子显然是将钟文和当作了“老庄主”的儿子,提及老前辈这些年来的事迹时,话里话外都是“对令尊慕名已久”。钟文和面上应得好好的,心里却骂起了娘。</p>
一旁的花韵则忍不住捂嘴偷笑,也就只有她明白钟文和此刻在想什么。风雅那举出来的一多半事迹,多少都是与沈般有关的。也就是说那位“老庄主”,就相当于是在说沈般本人。</p>
你说谁是谁儿子呢。</p>
“看来这位风二公子对‘老庄主’了解甚多呢。”待风雅走后,花韵才凑近钟文和身边小声道:“也不知是他真的博学广闻,还是为了与你搭上话,临时抱的佛脚。”</p>
钟文和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沈般连下都不曾下过山,他的那点事迹,又怎能传到远在天边的风路城。”</p>
“那他就是特地查了我们的底罢。”</p>
若是坦然无畏,高山流水庄在他眼中便如其他前来的门派并无区别,至多只是疑惑他们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时机重出江湖。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给予他们格外的关注。</p>
“看来罗彤的消息也并非是空穴来风。”</p>
“可有见到罗家的人?”</p>
“还没有。”花韵看向宴厅的入口,撇了撇嘴:“不该来的倒是来得早。”</p>
来者正是潘家大少和他的两名家仆,一进来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只是看到站在他身边的白衣黑匣之人时,钟文和的眼皮不仅跳了又跳。</p>
“……他怎么会和潘家人混在一起。”</p>
“是啊。”花韵点了点头,扯了扯一旁顾笙的衣袖:“这是在撬你的墙角呢,换作我可不能忍。”</p>
顾笙:“……”</p>
上前向潘达搭话的人不少,连带着一旁的沈般都受到了不少关注,但他却不为所动。只见他扫视了一圈后,目光终于落在了顾笙身上,双眼微微一亮,然后便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p>
“顾笙。”沈般在他面前站定,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似乎在查看他是否一切安好:“我想你了。”</p>
“这才一日不见。”顾笙无奈地笑了笑:“沈兄怎会和潘公子一同前来。”</p>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仿佛已经想你想了百年,相思入骨。”即便是说情话的时候,沈般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昨夜我住在潘达那里了,他说今日直接来宴厅就可以见到你,我便一起来了。”</p>
顾笙:“……哦。”</p>
“咳咳。”莫小柯故意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白了沈般一眼:“你给我注意点场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