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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谁不会说。”肖凌云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还说自己可以脚踢风闻阁、拳打潘益良呢。”</p>
益良是潘裘潘盟主的字。</p>
“那我们都可以试试，看谁可以做到。”</p>
顾笙：“……沈兄不必认真，肖前辈只是在开玩笑呢。”</p>
肖凌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笙接下来的一番话怼回了肚子里去：“肖前辈武功盖世，可与潘盟主风城主相提并论，实属世外高人。只是风路城距离闵家郡要坐几个时辰的海船，其间并无海岛停泊。可惜前辈武功再高，也不能平白从一端飞到另一头去。”</p>
肖凌云：“……”</p>
这黑心的小子竟然敢威胁他，真是大大的坏。</p>
“前辈似是与风城主有旧，想必不是第一次来风路城了。”顾笙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却听得肖凌云有些不自在：“顾某孤陋寡闻，在此之前还未曾乘船出海，坐在船舱之内总是有些眩晕不适，这才出来到甲板上走走。沈兄与前辈倒是如履平地一般，实在让人羡慕。”</p>
海路颠簸，肖凌云却没有半点不适之相。要么是他已经习惯坐船，要么便是他和沈般一样，武功远高于一般的江湖人。</p>
“好啊，好一个顾君子。”肖凌云大笑两声道：“老夫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让你起了疑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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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连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又哪里有破绽之说，切莫取笑晚辈了。”</p>
“嗯，老夫堂堂三华派长老，江湖人称赌中圣手，又怎会畏畏缩缩的行事，未免有失身份。”</p>
所以三华派究竟是什么门派？</p>
“前辈若是好赌，可愿与晚辈赌上一局。若是晚辈输了，便任由前辈处置。可若晚辈侥幸胜了，前辈便要告知特地接近我道方门的目的。”</p>
“好说好说。”肖凌云笑着点头道：“老夫就赌，无论赌注是什么，老夫都一定会输。”</p>
顾笙和沈般：……？？？</p>
“你这样下注不对。”沈般摇了摇头：“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赢不了也输不了的。”</p>
“老夫当年被称为赌中圣手，便是因为逢赌必输，连输千次。”肖凌云似乎想起了什么，面露追忆：“那时我有一个朋友，每每下注的时候都和我反着来。后来他便成了土财主，而老夫则落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p>
顾笙：“……”</p>
沈般：“这样算的话，你那朋友才应该被叫做赌中圣手，你只是个输个底儿掉的烂赌鬼。”</p>
“那你可就不懂了，赌桌上输赢参半才是常态，从无败绩不易，千次皆输却也是世间难寻。任何事情只要是天下第一，那便可以成圣了。”肖凌云捋着乱糟糟的花白胡子、洋洋得意道：“百战百胜又如何，和百战百输有什么区别。少年人，切莫把输赢看得太重喽。”</p>
沈般微微一愣。</p>
他虽然并未执着于过胜负之争，但对于任何事务总是会去求一个确实的结果的。像这样模凌两可的答案，却还是第一次见识。</p>
输便是输，赢便是赢，哪里有输了还能被算作赢的时候。</p>
“我等江湖经验尚浅，让前辈见笑了。”顾笙开口道：“既然肖前辈不愿透露来意，晚辈也不便再勉强。”</p>
肖凌云这样坦然，即便非友，也不会是来刺探情报的敌人。相比起来，倒还是那姚湘君的来意更值得怀疑。</p>
想到那妖邪和他的联系，顾笙心里不禁微微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来。</p>
“老夫教了你这些东西，却连一钱银子都没收，亏了亏了。”肖凌云摇了摇头：“只是输赢虽不重要，但你这小辈可要分得清是非，知道什么是对错才行。”</p>
顾笙脸上的礼貌性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前辈请放心。”</p>
他绝不会堕入魔道，绝不。</p>
他绝不会成为“毒君子”。</p>
“哼。”</p>
仿佛从耳际刮过的海风里飘来一丝冷笑，如毒蛇的信子爬上他的后颈。顾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猛然回头，身后却只有一片片青灰色的碎浪，那笑声已然逐浪而去。</p>
“怎么了？”</p>
手心传来熟悉的温度，顾笙回过神来，对上沈般疑惑担忧的眼神。</p>
“没什么。”顾笙勉强笑了笑：“没什么的。”</p>
身后有肖凌云静静地看着两人，脸色高深莫测，就如这变幻万千的风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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