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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柯：？？？</p>
顾笙转过头来，神色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仿佛眼中那一瞬即逝的阴霾只是他的错觉。</p>
“沈师姐那边可有消息？”</p>
“不曾，但与高山流水庄结盟一事，我已经写在给她的信中了。”</p>
“嗯，很好。”顾笙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接着说道“若你明日见到沈兄，便对他说，这两日我身体抱恙，他暂时还是不要……不要再来找我了。”</p>
以莫小柯对顾笙多年来的了解，他这不是在闹别扭，而是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所以无论他自己怎么想，都会尊重顾笙的选择。</p>
“这样啊。”沈般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好的，我答应你，也答应他。”</p>
“我可什么都没说。”</p>
“如果他有什么事情，还要你照顾他。”沈般顿了顿：“辛苦你了，多谢。”</p>
莫小柯：……这是我师兄，凭什么要你说谢。</p>
待两人离开后，莫小柯又向钟文和问道：“钟庄主让沈公子离开，是想要保护他吗？”</p>
“……嫌他碍事而已。”钟文和转过身，透过窗户能看到沈般与花图走远的背影。两人恰好走在花团锦簇之中，映着阳光，显得格外明媚，一只蝴蝶颤颤巍巍地从两人面前飞过，花图似乎看得入了迷，跳着用手去扑，从背影看仿佛小猫一般。而沈般就静静地站在旁边，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幅画中。</p>
“在他决定接下庄主的位置前，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p>
果然是嘴硬心软。</p>
钟文和在莫小柯心中的定位，已经从最开始“谋权篡位的野心家”逐渐转变为了“操心全家的老母亲”。</p>
而另外一边，花图也正对沈般道：“我觉得钟大恶人特地把你支开，是有原因的。”</p>
“什么原因。”</p>
“因为他要和狐狸精商量你和漂亮哥哥的亲事。”</p>
沈般：？？？</p>
沈般：“不可能。”</p>
“那他们何必背着你说悄悄话呢？”花图神秘兮兮地道：“趁现在我们绕回去偷听吧，狐狸精喜欢你，钟大恶人也喜欢你，他们一定会在背地里给你和漂亮哥哥的亲事搞破坏的。”</p>
沈般：……</p>
“不可能。”他一把将花图雀跃的小脑袋给按了下去：“回去吧，钟文和留的罚抄你还未写完。”</p>
花图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p>
原本沈般将这小混世魔王送到高山流水庄来，心里多少也有要给钟文和找麻烦的打算，却未想到连他自己都这么快尝到了苦果。</p>
“你娘怎么样了，她可与你一起来了高山流水庄。”</p>
花图的动作一顿，表情变得有些落寞，摇了摇头：“来不了了，她已经去世啦。”</p>
“……节哀。”</p>
“其实在我遇见你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啦。”花图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说道：“在我那个山贼爹死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总遭人欺负，后来她被村里的恶霸掳走了。我想要去救她，结果听说她抵死不从，自尽死了。”</p>
沈般：……</p>
这时候再说节哀似乎有一些不合适了。</p>
但是他倒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花图不会因此而感到悲伤难过。</p>
“刚刚遇到你的时候，我其实是想去寻死的。”说到这里，花图有些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子：“我往害死我娘那**的裤子里塞了串鞭炮，他气得满世界找我要我的命。我想反正也逃不掉了，反正烂命一条，与其让他得偿所愿，还不如让我自己做主，总比便宜了坏人强。”</p>
于是他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抱了块大石头去河边，打算去投河自尽。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写了封遗书揣在怀里，把他在院子里种的三颗酸枣树留给了一起玩的小伙伴，还肆意嘲笑了一番那裤裆炸了的**。</p>
“但见到你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自己用不着死了。”花图一下子跳到沈般面前，开心地笑着说道：“现在想想，你真的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好像无论问你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p>
于是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许了一个愿望，要到了现在的人生。</p>
“所以我欠你的。”花图认真地说道：“钟大恶人说沈般哥哥是高山流水庄未来的庄主，所以我必须要听你的话。但我想就算你不是，我以后也一定会听你的。”</p>
沈般沉默了好一阵儿，然后才道：“你不欠我什么，你也帮我给钟文和找了许多麻烦，算我们扯平了。”</p>
花图：“……哦。”</p>
“钟文和能教你很多东西，你听他的话，早一日学会了，便能早一日帮你母亲报仇雪恨。”</p>
“你如果说那**的话，他早就死了，我也不恨了。”花图撇了撇嘴：“我来之后没多久，我的身世就被花韵师父查清了。钟大恶人听说之后，就拉着我下山，狠狠揍了他一顿，然后拉他去送官了。”想到那男人的惨状，他还有些心有余悸：“他说习武之人心中绝不可以滋生仇恨，否则将来必成大忌。这一次他先帮我，下一次就轮到我自己动手。”</p>
沈般：“……”</p>
这句话你再去对他说一遍，估计连他都不记得是谁说过的了。</p>
不过是帮徒弟出气，还要特地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作幌子，这个人的性格真是别扭到没救了。</p>
“我偷偷听到乐叔说，他不同意你和漂亮哥哥在一起。”花图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在沈般耳边说道：“若是你们打算私奔的话记得叫上我，我可以帮不少忙的。”</p>
沈般：“好，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是绝对不会忘的。”</p>
前提是顾笙要愿意与他私奔。</p>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p>
他没有办法强求别人与他一样，但他是真的非常希望能与顾笙在一起。</p>
顾笙虽然喜欢他，可他还更在意着许多其他东西。就比如，光是为了保住沈般的性命，他可能就会放弃这份“微不足道”的喜欢。</p>
有的时候，他还真的希望他能够再自私一些。</p>
可那样就不是顾笙了。</p>
看他一脸落寞，花图也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p>
“什么。”</p>
“只要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了，那就必须相互负责了。”</p>
沈般：“……”</p>
好像也有点道理。</p>
他突然想起在回道方门的路上，与那妖邪做出的羞耻事情来。</p>
沈般：……</p>
绝对不能让顾笙知道这件事，绝对。</p>
只是顾笙现在连见都不愿见他，即便是想与他生米煮成熟饭，也无从下手。更何况只要是顾笙不愿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强迫他。</p>
“所以你说我应当怎么办？”沈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像这样满脸愁容。</p>
周翰明：“……”</p>
我不知道，也并不很想知道。</p>
“沈公子为何要对我说起这些，我对你与六师兄之间的纠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p>
或者说他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p>
“因为我若是去问莫小柯，他定不会回答我。我去问高山流水庄的人，他们想要拆散我与顾笙还来不及，又怎会帮我。”沈般格外真诚地道：“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p>
周翰明：“……”</p>
不，作为高山流水庄的弟子，你们两个若是被拆散，我也理应是乐见其成的才对。</p>
“男女情爱是最难说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能随缘。若是怎么都无法在一起的人，也就只能选择放手。”</p>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沈般回道：“你也说了，那是男女之间，我与顾笙算是龙阳，这些道理并不适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