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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般:……</p>
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你可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p>
花沁虽为男子,却长了一副不折不扣的女相,即便是在庄内,还有下人会不时将他认成女人。若是听到你这番“称赞”,怕不是砍死你的心都有了。</p>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p>
“自那日一别,属下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长老的安危,这几日听闻长老拖着病体离开道方门,属下怕出了意外,所以才只身前来,愿助长老一臂之力。”</p>
说得好听。</p>
你的人若是能一路“暗中保护”着我,那至少每一个都要有钟文和那般的本事。</p>
怕不是你打听到我在道方门,无法找到进入内门的法子,所以不得已派人监视山下,恰巧撞到我下山罢了。</p>
沈般不由暗自道,看来道方门虽然风气随和,但也密如铁桶一般,普通人轻易无法混进去。</p>
那么出卖顾笙的究竟是谁。</p>
……这些还是交给沈笑笑去苦恼罢,他现在能记住名字的弟子两只手便能记得过来,要真的有内奸,他可能连对方是谁都不认识。</p>
“我睡了有多久?”</p>
“不过两个时辰,沈长老再休息一会儿罢,病中需要静养。”</p>
“已经很久了,快追不上顾笙了。”沈般坚持要下床,脚一落地却是突然一软,像是有千万根针扎在小腿之上,于是又跌坐了下去。还是有弦秋拖着他,才没让他病上加伤。</p>
“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沈般冷冰冰地问道,话中已经带了些恼意。</p>
“沈长老切莫误会,方才在您昏睡之时,属下曾请了大夫来施针,想必会有些后遗症罢。”</p>
治伤寒怎会治到腿上去。</p>
沈般无心与他纠缠,只道:“若是你让我追不上顾笙,我会杀了你。”</p>
弦秋微微一怔。</p>
看着沈般平静无波的双眼,他突然意识到,这人是认真的。</p>
如同一张白纸般简单好懂,到了简单而残忍的地步。</p>
“沈长老何必让属下难做呢。”弦秋苦笑道:“属下不过是担心您的身体。”</p>
“用不着你担心。”</p>
我与高山流水庄已经没有关系了。</p>
“如果顾笙因为你被害死,以命抵命,你也应该受罚。”</p>
弦秋:“……沈长老若当真想现在动身,我便寻辆马车来代步,您在车内好好歇息如何。”</p>
沈般想了想,如今他的下半身都不能动了,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便妥协了。</p>
路上弦秋一面在外面驾车,一面暗自腹诽,自己这多事竟然弄了个不折不扣的麻烦出来。想他云江两州的分部想来清闲,除却传递情报外便没什么任务分配,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这么一尊大神亲自降临。而且对方还这么不配合,胳膊肘不停地往道方门拐。</p>
而沈般在车内则闭着双眼,听着车轮溅起石子泥沙的“咯噔”声。弦秋特地在马车内给他安置了台小桌,桌上还摆着一盘云片糕。</p>
这人的来意不得不防。</p>
虽然耳内传来阵阵蜂鸣,但对方的一举一动依旧在他监视之下。一旦弦秋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即便双腿不能动弹,沈般也有信心能够制住他。即便有旁人埋伏,也能劫持他当作人质。</p>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目的,又是受了谁的命令。</p>
弦秋说他最崇敬的是花沁,那便可能是他的下属。如果他也跟着一起来了,恐怕会有些麻烦。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如今正发着高热,一定会趁他状态低落,不择手段将他带回庄去。</p>
沈般试着运转体内的太初心法。好在弦秋武功并不算高,无法封住他的功力。随着内力运转,他能感到体内的滞涩正在被逐渐化解。不出他所料,弦秋还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只是他连毒都不惧,更何况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至多是给他添一时半会儿的麻烦。</p>
“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沈长老如今是何年纪?”隔着一道帘子,弦秋突然出声问道,似乎是觉得气氛太过尴尬,想要缓和一二。</p>
沈般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投下来的影子:“才方及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