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中的柠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素雅文学www.suya.cc），接着再看更方便。
可他毕竟已经在那里度过了大半辈子，最初离开时觉得解脱。现在身处异乡，却不知不觉地……有些想家了。</p>
乐叔、花韵、花慕、花沁……他突然有些想他们了，甚至还有些想念钟文和。</p>
只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不能吞回来，好不容易迈出崭新的一步，他也不愿意再回去，原地踏步，停滞不前。所以即便再想，也就只能想想而已。</p>
沈般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身周都是顾笙的气息包裹着他，如同柔和的雾气，不知不觉中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p>
清风从未合好的门板间吹过，带着些微春天独有的气息。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其中一缕吹起桌面上的宣纸，恰好落在他的脸上，仿佛留下一个轻吻时，沈般才再次睁开了双眼。</p>
和昨夜一样，依旧睡不踏实。</p>
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他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上，他在寻找一个人，但一直到最后他也没能走出这片旷野。</p>
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是否能够找到。在那旷野上，他自始至终都只是独身一人。</p>
又过了很久之后，沈般突然坐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将“明德惟声”叠成了小方块，放在怀中。</p>
道方门其实也并没有特别大。</p>
所以它的后山应该也不会特别难找吧。</p>
这样想的沈般，在厨房的屋顶蹲守了大半个时辰后，总算听到了几句和顾笙有关的对话。于是他跟着送晚饭的弟子，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迹，一路找到了道方门的后山禁地去。等对方放下食盒走远了之后，他才敢现身。</p>
顾笙禁足的地方三面都是悬崖峭壁，能够通往那边的路只有一座吊桥，这边还有弟子轮班看守。如果不想惊动任何人，他就不能从那里走。打晕他们也不行，如果被发现是他做的，应该是会被赶出道方门的。</p>
仔细想了想之后，沈般又悄悄回了厨房，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摸出一卷长绳来。再来到山崖之处时，他在一端绑了块儿石头，冲着对面的歪脖树一掷。</p>
从前在高山流水庄的时候，他就常做这样的事情，因此熟练的很。</p>
确定稳住了之后，他又将这一端绑了个结实，然后踏在绳索之上，提气轻身，迅速地跃了过去。借着昏暗的夜色，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p>
可与在高山流水庄不同的是，他对这里的地形并没有那么熟悉。</p>
在他刚通过一半的时候，那边的绳子就有些松动。虽然他加快了脚步，但在他落在悬崖这边的那一瞬，这边的绳索也掉了下去。石头落在对面的崖壁时，发出一声“砰”的一声。</p>
“谁？什么人！”</p>
“别一惊一乍的，应该只是野兽闹出的动静。”</p>
沈般：……</p>
绳索一断，这样可能真的要打晕那两个弟子他才能回去了。</p>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p>
顾笙房里的灯还亮着，应该还没睡，也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好好吃东西。</p>
一边这样想着，沈般一边悄悄地摸了过去，趴在窗户下面，看这从窗纸映出的灯光，沈般一时之间有些茫然。</p>
他应该去见顾笙，还是在这里听听他的动静就好。</p>
顾笙若是发现他闯入禁地，会不会生他的气。</p>
况且若是顾笙质问他为什么要来，他也给不出个确切的理由，会不会反而惹得他厌恶自己呢。</p>
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头顶上的窗户突然开了，然后顾笙的脸露了出来。</p>
沈般：……</p>
顾笙一低头，正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而他撑窗的右手之差几寸就要落在沈般的发间。</p>
顾笙：……！</p>
这还是多亏他那强大的的自制力才不至于喊出声来。</p>
他只是觉得屋里点着油灯，空气闷了些，所以想开窗透会儿气，却没想到窗外竟然有这么一个惊吓等着自己。</p>
此情此景，莫名的让人感到熟悉，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人说梁上有君子，那沈般这就该算是不折不扣的爬窗君子了罢。</p>
将手缩了回去，冷静下来后，顾笙向后先退去两步：“……沈兄先进来吧，被别人发现了不好。”</p>
沈般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从外面翻了进来。</p>
屋内除了些简单的物品之外空荡荡的，正中央的桌面上摆着一盏油灯，旁边是一本翻开一半的诗集，书页微微泛黄，仿佛一封沉寂了多年的来信，静待有人轻叩门扉。</p>
“沈兄为何会深夜造访此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p>
不知为何，顾笙潜意识中感到沈般与平日里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是什么，他却又说不上来。于是他试图忽略心中的那一丝异样，像往常一般与沈般寒暄。</p>
沈般摇了摇头：“有些担心你，所以才来的。”</p>
顾笙微微一笑：“多谢沈兄关怀，顾某这里一切都好。若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应是有人夸大其词了。”</p>
“没有听到什么，但还是亲眼看到之后才会放心。”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的：“还有这个给你。”</p>
顾笙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将宣纸缓缓展开，正是他桌案上写了一半的字，不禁哑然失笑：“多谢沈兄费心了。”</p>
“不谢。”</p>
“长老们也只是想要问几句话，等将一切说明之后便无大碍。”顾笙说道：“沈兄也知道我有那离魂之症，即便师父相信我的清白，也要确认不会再次发作才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