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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突然死了个学生，死在宿舍楼和教学楼中间的小树林里，早起上课的同学发现了，叫得全校的人都知道了。警察很快就来了，游娜没早课，十点钟才来，那时候警戒线都已经拉上了。</p>
校领导虽是嘴上说着让学生们专心上课，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看见的都吓坏了，心理医生都快忙不过来了；听说的只把它当作鬼故事来看，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倒比警察更专业了。</p>
游娜免不得要被拉去问话，因为死的学生是她班上的，问她的人是杨南齐，杨南齐说知道游娜在这所中学里就赶过来了。</p>
死的人是一个叫周妍的女生，成绩中上，平时在班上人缘也很好，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有动机去杀害她。游娜和她没怎么接触过，都是一个班的，但关系却也有远有近，了解的也只能是些扁平的印象而已。</p>
死亡时间还不确定，推测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被人捅了二十七刀，声带被割去了，发不出声。死得凄惨，血到处都是，凝固在两边的树叶子上，倒像是蜡烛滴上去的似的。</p>
树林里没有监控，只能从别的地方的监控来找犯罪人。游娜站在犯罪现场，躺在地上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摆放着， 眼睛一直闭不上。哪里还有个学生的模样，游娜想。</p>
警察把尸体搬走了，拿去尸检，杨南齐身边的罗锋跑来跑去，一脸凝重。游娜看着他俩的互动，倒看不出来是情侣。</p>
“你同事都不知道么？”游娜问身边的杨南齐，后者看着远处的罗锋，摇摇头。</p>
“他怕别人说我闲话。”杨南齐说，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好几个同事，轻笑道：“其实那又算什么，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有什么好想不通的。”</p>
游娜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也就没说话。</p>
“你说这案子跟主线有关系么？”杨南齐问。</p>
“不知道。”</p>
“这和之前那几起连环凶杀案很像，”杨南齐说，“但又没什么特别的。”</p>
有几个小警员给杨南齐打招呼，叫他杨队长，杨南齐点点头，从他们身边走过。游娜和他并列着，江城里的初雪飘下来，一点一点地落在人的头上，没一会儿又化了，变成水从脸颊上滑落。杨南齐和游娜站在树下，看一片片的黑枝绿叶被裹成白色。</p>
杨南齐突然说：“这世界真实得不像是一场游戏。”</p>
“嗯。”</p>
游娜突然想起不久前江冉说的话，不由得问他：“那你愿意一直留在这儿吗？”</p>
杨南齐没想到游娜会这么问，半晌才回答说：“我愿意。”</p>
“为什么？”</p>
地上用白线描摹着死者的躯体轮廓，远处有人在叫“杨队长”，罗锋也在不远处看着杨南齐，似乎在等他。杨南齐笑着对游娜说：“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到现实世界了。”</p>
游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杨南齐走了。</p>
回到教室，学生们都欲言又止地望着她，有几个女同学还哭了。游娜让他们自习，有个男生问游娜，是谁杀了周妍，游娜说不知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