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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沈良捏紧手机，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你在哪里。”</p>
“我在你家门口！”陆遥忙不迭回答，“沈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家？”</p>
“还有四十分钟，”沈良看看时间，“你去楼下的咖啡厅吧，不要等在门口。”</p>
“哦，好的，”对面声音冷淡，陆遥捏着包坠上的毛绒兔子，有些不知所措，“知道了，那沈老师······你早点回来。”</p>
沈良回了声好，不想让陆遥久等，他伸手拦下出租，半个小时回到家中，在楼下的咖啡厅找到陆遥，带她走上楼梯。</p>
“等多久了，”沈良打**门，请陆遥进来，给她找出拖鞋，“下雨了，出来怎么没有打伞。”</p>
“出来的时候，天还是晴的，”陆遥看着鞋尖，小声回答，“后来才下雨的。”</p>
太久没有回家，客厅生出潮气，沈良打开顶灯，在各个卧室走过一圈，把窗户打开，任凉风拂面吹来，他进浴室拿来毛巾，让陆遥擦净头发，他自己转身走进厨房，给她捧出热水：“太久没回家了，没法榨果汁给你，你想喝茶水么？家里还有茶叶。”</p>
“不要不要了，沈老师别麻烦了，我喝热水就好！”陆遥坐立不安，像个竖起耳朵的白兔，捧着热腾腾的水杯，小口小口轻抿，“沈老师······您很久没来上课，是去支教了么？”</p>
沈良怔愣片刻，微微勾唇：“可以这么说吧。”</p>
“研究所的工作，原来也这么辛苦，”陆遥愁眉苦脸，“我哥也是这样，常年都在部队，逢年过节我和爸妈等在家里，等啊等啊等啊，等他打电话回来，有一年过年要吃年夜饭了，妈妈吃不下去，边看电视边掉眼泪，十二点之前他才打来电话，匆匆说几句就挂了，只有妈妈听到他的声音，我和爸爸都没听到，他到底什么时候退役，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给我找嫂子呀。”</p>
陆遥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垂头盯着鞋面，眼泪在眼眶打转，不告而别的沈老师让她想到哥哥，委屈在胸口蔓延，鼻尖阵阵发酸。</p>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退役以后要做什么，”沈良坐在旁边，认真凝视着她，“他们这样的人，怀着一腔热血入伍，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和我们熟悉的世界是脱节的。他总有退役的一天，但如果不是自己的意愿······今后会后悔的。”</p>
“我哥哥他，还能后悔什么，”陆遥勉强牵唇，掌心按紧杯子，“他还能付出什么。”</p>
沈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p>
两人捧着杯子，在沙发两侧坐着，热气蒸腾脸颊，窗外冷雨滴答，陆遥压下喉间哽咽，抬手抹干眼泪，故作轻松起身：“沈老师，你出差前交待的事，我全做好了！要去检查吗？”</p>
“谢谢，”沈良捏紧杯壁，看着陆遥的眼睛，“当时时间紧迫，我找不到更信任的人，只能麻烦你了。你帮我太多，有什么能帮忙的，我真的想报答你。”</p>
“不用了沈老师，我已经很开心了，”陆遥轻瞄沈良，脸色羞怯泛红，嗓音越来越低，“能帮到沈老师······我已经很开心了。</p>
“吃晚饭了么，”沈良听到她腹中咕咕，起身走向厨房，拉开冰箱，用眼神上下翻找，“家里没什么东西，我给你煮面，吃了饭再回家吧。”</p>
陆遥不想让沈老师辛苦，可是能让沈老师亲自煮饭，这诱|惑她实在不想拒绝：“那沈老师，你不要太辛苦了，也不要做太多哦，我胃口很小的。”</p>
“你们都是小猫的食量，”沈良剥|开塑封，看上面的保质期限，“我买了蔬菜，外卖快送到了，你帮我接一下吧。”</p>
话音刚落，门外叮咚作响，陆遥小跑过去开门，拎一袋有机蔬菜回来：“看着好新鲜呀，沈老师真注重生活质量。”</p>
沈良笑笑，洗涮锅碗煮面，厨房顶上有暖黄的灯光，柔柔罩在脸上。</p>
“沈老师，你黑了一圈，”陆遥挪动手指，灵活洗涮蔬菜，“好像还瘦了一圈。”</p>
开水咕噜冒泡，面条从硬到软，乳白水沫蒸腾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