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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沈良来到背阴处,指着下面土地:“就在这里,挖开就有了!”</p>
沈良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来:“你怎么知道,袈果就在下面?”</p>
孔东懵头懵脑:“下面肯定有袈果呀。”</p>
沈良恍然大悟,这是他们多次实践得出的成果,口口相传,只有本地孩子能够找到,他拉起袖子,半跪在地,把腕上纱布缠紧,一下下抠挖泥土。</p>
孔东手小挖东西快,每次都赶在沈良前面,在沈良要触到碎石前,把石头丢出浅坑。</p>
“有些事情,我想不起来了”,沈良抠挖一会,状似不经意开口,“孔东,两年前,我把本子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别的?”</p>
“你说要去拍照传递消息”,孔东手下不停,顺口回答,“还说让我给你祈祷,不要遇到巴谷尔,如果被他抓到,你就回不来了。”</p>
“谁?”,沈良如被重锤敲击,上前两步,抓住孔东衣领,目眦尽裂吼道,“巴谷尔?哪个巴谷尔?雅加这个傀儡**的头目?”</p>
孔东被他气势吓到,眼泪在眼圈转动:“是、是的···”</p>
沈良松开手指,踉跄后退,靠上巨石,眼泪唰唰涌出,疯狂浸透下颚。</p>
这个巴谷尔狠毒残暴,如果被他抓到···后果不堪设想。</p>
沈良浑噩坐着,眼前走马灯似的,飞过无数画面。</p>
小时候别人抓弹弓打鸟,他扑上去连哭带嚎,被踹翻在地,捂着膝盖低声啜泣,沈温在雨里找到他,问清楚情况,拉上靳安邦过去报仇,混战一番全员挂彩,两人一边一个,把他从地上拽起,拉回家中,沈温给他找红药水抹伤,靳安邦抽纸巾给他擦脸,边擦边笑话他,问沈温你弟弟是不是哪吒转世,这辈子专门来闹海的。</p>
沈温酷爱跑跳玩乐,小时候自己捡粗绳做秋千,把板子拴在绳上,挂在两条横梁下。他叫靳安邦过来,靳安邦玩游戏特有天赋,站在木板上摇荡,荡起来和横梁平行,沈温不甘示弱,荡的比横梁还高,两人互相看不上对方,眼睛翻到天灵盖上,最后换沈良上来,沈良腿软手抖,犹豫抓住绳子,沈温和靳安邦站在背后,同时把他推高,他正玩的忘我,绳子突然断掉,他被甩进泥水,大半身体被污泥打湿,愣愣坐在地上,张大嘴抽咳两声,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p>
沈温吓了一跳,急匆匆**服给他换上,拼命给他道歉,他不依不饶,哭的脸颊红肿眼珠湿红,靳安邦啪啪拍他后背,拿袖子粗鲁擦他鼻涕,沈温甩开靳安邦,抓来柔软手绢,低声安慰给他擦泪。</p>
可是现在···他把自己手腕割的伤可见骨,痛的整夜翻来覆去,哥哥也不来找他了。</p>
孔东挖了一口袋袈果,小心翼翼凑近,想帮他擦擦眼泪,沈良靠上石头,薄薄胸膛起伏,像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大口抽吸氧气。</p>
心里有个声音,循环告诫自己,一切还没有定论,一切还没有结束,只要一天没找到哥哥,他就绝对不会放弃。</p>
这近乎自欺欺人的信念,逼得他咬紧牙关,站直身体,拉住孔东小手:“拿好袈果,我们走了。”</p>
他胸口疼痛,强撑迈步,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慢腾腾挪进树林,一群人正围在一起,烤焦肉味飘散过来。</p>
沈良抽抽鼻子,莫名惊恐泛上,力气充盈全身,他飞奔过去,跑到一半,被黄文野当头拦下,黄文野不敢看他,用胸膛挡他视线:“兄弟兄弟,这边不适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走一上午累了吧,先出去歇歇···”</p>
“让开”,沈良握紧拳头,伤口纱布染血,“让开,你给我让开!”</p>
黄文野六神无主,回头寻找陈琦,陈琦咬住嘴唇,轻轻挪开眼睛。</p>
沈良一把推开黄文野,大跨步上前,火堆里有只剥皮后的狒狒,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里面满载惊恐。</p>
另一只狒狒被弓箭射穿肚子,木杆上半面血色,它跪趴在地,两只前爪勾紧,大眼睛左右摇晃,惊惶等待死亡。</p>
孩子们席地而坐,每人手里抓一块肉,吃的滋滋作响,离他最近的孩子看他过来,把手里那块递给他,那是狒狒的一只脚,皮肉被啃掉一半,还带着新鲜血丝。</p>
酸楚从胃里泛出,沈良惶惶然站着,像被剥光扔进冰河,冰块挤入口唇,冷水灌进口鼻,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仅剩的力量只够他张开嘴唇,嘶哑嗫嚅:“为什么?”</p>
黄文野悄悄看看陈琦,不敢抬头,陈琦握紧拳头,硬着头皮回答:“我们知道你的职业是什么,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把你支开···对不起,但是没有办法,谁都不想茹毛饮血,可动物想活着,这些孩子也想活着。这边食物短缺,你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一个月都吃不到肉,再不出来捕猎,要撑不下去了···”</p>
沈良怔怔听着,上前两步,拔出军刀,握住狒狒脖子,发狠抽拉过去。</p>
手背手指淋漓淌血,狒狒抽搐几下,瘫软倒在地上。</p>
它被射穿肚子,肯定活不下去,任它这么流光鲜血,只会加深痛苦。</p>